有了前几针的经验,张三似乎越发的得心应手。
后面的针,越扎越快,两分钟便将十二根银针施入对应穴位。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张三同时捻住风府穴和百会穴的银针,有些生疏的按照医圣手札里的捻提手法,进行治疗。
头回生,二回熟,有了前两针的经验,后面渐渐的熟练起来,风池穴和通天穴的银针,捻提手法就加快了。
到了上官穴和神庭穴的时候,张三已经摸清了捻提施针过程中的灵觉。
张三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颗奇妙丹药的功劳,只觉得自己还真是天赋异禀,手到擒来,药到病除。
不对,病还没除。
张三正沉浸在施针的奇妙感觉中。
“哎,眼皮动了!”
妇人时刻关注着老太太的情况。
见到老太太眼皮在动,急忙叫喊出声。
张三被这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歪过头看了看老太太的面色。
发白的脸,恢复了血色,发紫的嘴唇也渐渐的恢复了。
长舒一口气,张三这才放松下来。
一旁一直紧张的看着张三的傅雪,此刻,正好奇的看着张三。
周医生听到外面的救护车鸣笛声,说道:
“救护车来了,还是抓紧时间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这一点,作为一个实习生,倒是尽职尽责。
“那这针怎么办?”
妇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太太头上的针,马上要去医院,这西医可管不了中医的活。
“没事儿,你先带奶奶去医院,就说是明德堂施针稳住了病情,去找医院的中医诊室的薛主任帮忙,他会处理的。”
傅雪显然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下按照她父亲以前的处理方式吩咐妇人。
救护车停到门口,护士抬着担架进来,见到老太太头上刺满了银针。
微微皱眉,犯了难。
不过,老太太很快恢复了意识,妇人扶着老太太上了救护车。
张三临走前,对妇人吩咐,让她跟薛主任说一声,到医院后等一刻钟后再将银针取出。
送走了救护车,傅雪拍了拍手,冲着张三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甚是俏皮。
“没看出来啊,你深藏不露呀!”
“嘿嘿...一般一般,略懂一点点!”
张三谦虚的说道。
他这才发现,胸前的碎玉一直微微发热。
先前在院外他是知道碎玉没有反应的。
“对了,你是来干嘛的?不会凑巧过来给那老奶奶看病的吧!”
傅雪知道张三定是有其他事情,只是刚巧遇到了这事儿。
“我来学医的,你们家收不收徒?”张三原本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但有了先前的事儿,小露一手后,再找明德堂说此事儿,事成的机会就更大了。
“真的假的?”傅雪严重怀疑张三是开玩笑的。
“真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可是把老奶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张三肯定的回答道,还不忘夸耀自己。
“可是我现在爸爸没在家,这会儿几个看诊的大夫都下班了,现在就剩周医生和两个熬药工。”
“看来只能周六来了。”张三原本也没打算一次就把事情解决。
“这样,你给我留个电话,晚上等爸爸回家,我会把你的事情跟他说一下。
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一边上学,一边学医,到时候会很辛苦的哦!”
傅雪俏皮的说着,找到了纸笔,让张三写下电话号码。
张三写完后,纸笔递给傅雪后说道:“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简直不要太简单。”
“切!你就吹吧!”傅雪只是以为张三懂一些中医皮毛,今天是刚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病刚好他会医。
看张三方才施针手法,还有些生疏,不过治疗竟然有效,大感神奇。
她哪里知道张三身怀奇书。
“记得跟你老爸说一下,有个学医天才前来拜师。”
张三也不想多做逗留,这一耽误,天都快黑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看着张三远去的背影,傅雪紧了紧手中的纸张,转身进了药堂,实习的周医生也开始收起院外的草药。
傅雪这两天放学都会去趟明德堂,晚上不上课,就来帮忙。
天黑才回到家里。
吃完饭的时候,傅雪把张三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父亲傅国栋,就连张三反复提针转针的手法细节也描述了一遍。
“你是说他用了捻提针法?”
傅国栋听了傅雪的描述,尤其是张三最后的手法,让他大为震惊。
捻提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施针的,他行医这么多年,只知道捻针手法,这是在下针的时候,老中医常用的手法。
还从未听说过,施完针,再进行捻提,反复刺穴。
而且按照傅雪所说,张三是先号了脉,然后探了脉搏,就想到了施针方案。
难道那张三是的世外高人。
“我也不清楚,他同时对两个穴位施针,等他施完针,老奶奶就恢复了意识。”
傅雪似懂非懂的按照自己看到的描述。
“是个奇人!你让他周六到明德堂来,我亲自试试。”
傅国栋不知道的是,张三其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完全没想那么多,就是按照医书记载的那样,进行施救,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风淡云清的把老奶奶的病稳住了。
在他看来,傅雪和张三描述的病症,老奶奶估计是脑血栓,要立刻做开颅手术。
“嗯,他和我在一个班级。”傅雪点头应是。
这时,傅国栋的电话响了。
傅国栋一看是薛主任打来的。
“喂,薛主任啊!”
“老傅啊,你什么时候收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徒弟啊。!”
电话那头的薛主任,上来就说了一句让傅国栋发懵的话。
“哦!老薛,这话怎么说!我的带的实习生小周,你不是知道情况吗?”
傅雪还未将自己擅作主张把张三行医的责任揽在明德堂头上的事儿告诉傅国栋,傅国栋自然不知道薛主任说的是老奶奶的事儿。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这施针的肯定不是小周,他没那个能耐。
我都听病人家属说了,你那徒弟是个学生,妙手回春,及时施针稳定了老妇人的病情,救了人一命。“
薛主任和傅国栋的关系很要好,几十年的交情,让两人在行医救人方面,经常合作。
不然傅雪也不会吩咐妇人,让她带着满头银针的老人去找薛主任。
“哦!老薛,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傅国栋看了眼傅雪,傅雪吐了吐舌头。
他马上就明白老薛话里的意思了,那妇人把张三当成明德堂的学徒,给薛主任一五一十的告知了。
“老薛,那病人怎么样了?”
话到这里,傅国栋也不想多做解释。
“幸亏救治及时,不然再耽误片刻。估计救护车去了,怕也是救不回来了。
血液不通,大脑坏死,到时候就成植物人了。
你这徒弟施针的手法简直惊为天人,脑血栓竟然被疏通了,老薛我佩服!佩服啊!”
“哈哈,老薛,等有机会我再和你细聊这事儿!”
“嗯,你可别藏拙啊,我俩的关系,我现在很想学习你这施针手法了。”
两人又掰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那个,爸,当时的情况紧急,所以我才...”
傅雪见傅国栋挂了电话,急忙认错,怕被责骂。
“哈哈,小雪啊,这次做的不错!”
“啊?...”
傅雪等来的不是责骂,反倒是傅国栋乐呵呵的夸奖。
张三在烧烤摊点了份炒面,快速吃完后,回到了出租房,看了看时间,才七点。
刚进门,就听见周侃那贱兮兮的声音:“哟,这不是三少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你小子,咋滴!还想三儿在外面过夜啊!”
丁子文也打趣道。
“你俩差不多行了,别瞎扯,只是认识而已。心思放在学习上,有这时间多看看书!”
张三一本正经的对两人说道。
“对,三少,你很用功的在读书!”周侃直接顺势而为。
“开学两天,天天早出晚归,哪像我们放学后就待在家里,多看看书。”丁子文则是战术迂回。
“得!说不过你俩。”张三觉得这俩发展还挺快的,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氛围,毕竟以后日子还长。
逃离战场后,张三躲回自己的屋子里。
他说得多看看书,不仅是对他俩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今天他第一次觉得知识得强大,竟能挽回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虽是现学现用,但也是强的可怕,这更加坚定了他实践自己脑海中医术的决心。
回顾着行医施针时的感觉,还有那套九提八捻的针法,两者渐渐在张三脑海中融会贯通。
由于张三计划早上要早起,床上打坐冥想一会儿,便早早的睡去了。
翌日,张三按部就班的修炼。
梳洗完就到了学校,早上没有碰见穆悠悠二人,初三复习学业重,她们估计很早就到学校了吧。
由于昨天晚上的事儿,张三和傅雪的交流也多了。
从傅雪那得知,自己昨天的事迹让她老爸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还嘱咐傅雪,让自己明天一定要去明德堂一趟。
这让张三大感欣喜,上课都活跃起来了。
下午最后一堂是语文课,那班主任李霞进来后,讲了下周一要开始军训,大家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
然后让大家预习一下第二课的内容。
虽然说的是鼓励的话,但那笑容挂在一个刻薄的人眼里,总是让人心生厌恶。
好在她吩咐完后,就离开了教室,大家各自预习着新课。
放学后,傅雪又给张三强调了一遍,让他一定要准时到,告别后,各自离开了。
张三和周侃、丁子文汇合,三人一起回出租房。
他们二人周末要回家,所以二人回来就收拾东西,不一会儿,就背着包,拎着袋子走了。
剩下张三一人,倒也乐的清闲。
给老母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这周末不回去了,在镇上有点事儿。
老母亲一顿唠叨,张三习以为常。
最后还是张三说,在说,手机就欠费停机了。
老母亲这才嘱咐,没钱了就跟她说,让老爸送来。
张三挂了电话,果然儿行千里母担忧。
在家的时候,是眼不见心不烦,不在家了,就各种担心,不放心。
收回了思绪,张三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摩挲着那块碎玉。
这块碎玉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如今早已没了灵气,碎玉却对另外两块有所感应。
也不知道,傅雪有没有发现她的碎玉有异样。
要是她的有异样,她应该有所表现才是。
张三合理推测着,他还一个结论,那就是碎玉的年代很久远。
应该和丹药奇书是同一个时代的,或者是更早。
目前没有可探索的头绪,张三只能就此搁置。
看着厨房里有土豆和白菜,张三也懒得去买饭了,下了碗清汤白菜面,有油有盐,凑合吃了碗。
回到屋里,打坐冥想了。
昨晚他发现,自己打坐的时候,思绪特别空冥。
打坐后,睡觉也特别踏实,第二天精力充沛,心情愉悦。
这和两个月前,完全不一样。
此前每天都是打熬体魄,精疲力尽,回到家收拾好就倒头大睡。
上学了,熬炼体魄的时间少了,休息的时间多。
身体的疲惫感很少,上一天课,早上跑步的疲劳,下午就没有了。
如今他的体质,恢复很快。
所以昨晚打坐冥想后,今天早上发现精神特别好。
于是他就计划着,只要有时间,晚上就打坐冥想,再睡觉。
第二天,张三起的很早,多跑了半个小时,打拳也多练了两套,收拾好,吃完早点,已经八点了。
出发前往明德堂。
到了老街,远远的就看到,明德堂门口排起来了长队。
张三颇感意外,原来这诊所口碑这么好啊。
走到大门前,看了看众人,然后在众人的打量下,进了明德堂。
院子里各个科室分工明确,倒也是井井有条。
张三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少女正在给着不同病症的人,发放不同的签号,指导他们去往不同的科室。
旁边还有一个张三前天见过的,那个实习医生。
少女正是傅雪,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到是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傅雪,我来了。”
张三走到傅雪身后,打了声招呼。
傅雪太忙了,似是没有听到。
张三又从背后拍了拍傅雪的肩膀。
傅雪这才转过身。
“呀,你来了,我现在很忙。你稍微等一会儿吧!”
傅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行,你忙吧,我自己转转。”
张三到每个科室前看了看,观察科室前的病人的症状。
在结合自己所得手札里记录的信息,对问诊的病人观其色,而诊断其病症所在。
观察了一会儿,张三觉得,要是能切切脉,就更好了。
转到了针灸科室,可惜一人一诊,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傅雪在队伍前遇到了一个大娘,大娘歪着头,皱着眉,时不时的还呻吟一声,很难受的样子。
“大娘,你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安排诊室。”傅雪细心的问道。
“姑娘啊,我这从薛主任那边推荐过来的,他说啊,你们这能治我的偏头痛。
我跟他说,让他给我治治,大老远的跑来镇上,我当然还是想在大医院治的。
这么多年寻医问药,反复发病,大娘我被这偏头痛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薛主任说,他没有好的办法,也只能缓解症状,想要根治,就来你们明德堂这里。
说你们前天还把一个快死的老太太给救活了,我就寻思着,过来瞧瞧。”
大娘年龄大了,说话也是不停歇,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
好在傅雪听明白了,这大娘是慕名而来的。
傅雪看了看张三,对旁边的周医生说道:“你先顶一会儿,我带这大娘去找我爸。”
傅国栋的诊号早都预约出去了,听到大娘是大老远来的,昨天耽误一天,要是等号预约,又得好几天。
“大娘,你跟我来!”
“张三,跟我一起进去吧。”
那大娘来这里或多或少有张三的因素在里面,傅雪就叫上了张三。
三人进了大诊堂,大厅里坐了不少人,还有排队抓药的。
左边是中药房,右边是西药房,作为一个中医药堂,会有西药房。
是因为,如今有很多中成药,一些西药也被纳入中医辅助治疗范畴。
大厅里面有两个诊室,一个是傅国栋的,另一个是钟伯的,诊室外的长凳上也坐满了人。
傅雪让二人在外等着,自己进了傅国栋的诊室。
“大娘,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张三看大娘的面色蜡黄,目光无神,心中有所判断,出口问了问。
“小伙子啊,我这头疼的厉害!”
大娘说着,朝自己的头指了指,似是找不到哪里疼,又或者哪里都疼,在头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具体位置。
“我帮你看看吧!”张三扶着大娘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你是这里的医生吗?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会看病吗?”
张三冷峻的面庞,今天又没穿校服,让大娘一时分不清多大年纪。
“试试吧!”张三微微一笑。
大娘将信将疑的把左手伸了出来。
张三蹲下,将大娘的手放在扶手上,低着头,认真的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