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那就有劳大嫂了。”
听到有更好的去处,秦阳自然乐意之至。
出门在外,他对吃住都没有过高的要求,三餐果腹,夜里能有片瓦遮身便好。
“恩公,请随我来吧!”
由那妇人在前面引路,绕过了两条街,来到一户砖瓦房的院落门前。
“刘叔,刘叔在家吗?”
那妇人喊了两声,屋子里面很快亮起了灯笼,接着走出个弓腰驼背,步履蹒跚的老者。
“是彩云呐!”
“这么晚了,有事吗?”
离着还有老远,老者唠家常似的问了一句,那妇人赶忙将秦阳让到前面,说明了缘由。
“叔,这位是过路的客人,因错过了宿头,想在咱们村借住一晚。”
“今天,小兰那孩子差点淹死,多亏了他施手搭救,才捡了条性命。”
“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他在您家过一夜罢。”
这时,姓刘的老者已经来到了门口,举着灯笼打量了一番,便满口答应下来。
“好说,好说!”
“既然救了小兰那孩子,老夫合当招待。”
“远道来的客人,请进吧!”
那妇人将秦阳带到,和老者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自行离去……
来到屋内,老者先跑去掌灯,然后端来了几样饭菜,多以青菜豆腐为主,看来日子过得也不富裕。
“呵呵,贵客衣着考究,相貌非凡,想必从天朝上邦来的人物,能够光临寒舍,荣幸之至。”
“老夫家中贫寒,平日持斋把素,没什么好招待的,就胡乱吃几口,垫垫肚子吧。”
秦阳倒不嫌弃,赶了一整天的路,饿得他心里直发慌,就算是青菜豆腐,也吃得很香。
在和老者的闲聊中,他逐渐得知,这个村子名叫小荒村,处于东周和大夏帝国的交界地,贫穷闭塞,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百十里路,偏僻到连收税的官吏都很少上门。
知晓了脚下位置,秦阳不禁暗暗吃惊。
想不到,误打误撞的,居然被追风带到了东周国境内。
当年,他率领大夏的军队,纵横四方,扫平列国之际,可是没少和东周的强者打交道,因此,这里的仇家也不是一般的多。
吃完饭,秦阳又将那五两银子取出,当做今晚的食宿费,那老者却坚持不肯接受。
“贵客莫要见外!”
“说起来,小兰那丫头还是我的侄孙女呢!”
“你救了她,我却还要你的钱,传出去会被戳脊梁骨的。”
“今晚,你就睡里面那间偏房吧,早点休息,明天尽快上路就是了。”
见状,秦阳分外不解,既然这老者感恩于他,但话里话外,为什么不想他多做停留,还带着几分哀愁。
“老人家,敢问贵村是否遇到了难处。”
“不妨说说,或者我能帮得上。”
老者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莫名的摇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愿那些家伙别找到这里就好。”
“贵客心善,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秦阳顿感疑惑,这老头脸上写满了慌张与不安,竟然神秘兮兮的,打起哑谜来了。
既然人家不愿说,他也不强求,带着随身的包袱,自去屋子里睡下,只是暗暗多了份小心……
“哈哈哈,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个村子!”
“众位兄弟,咱们发财了!”
是夜二更,自东北方向杀来了一彪人马,纷纷杂杂的,数百个火把照亮了半边天,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骑着匹黑马,耀武扬威。
只见他无端闯入村中,指东喝西,大呼小叫的。
“里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识相的,把粮食和值钱的都交出来,本大王发发善心,没准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这话说的也不脸红,都要把人家洗劫一空了,还哪给留什么生路了。
“直娘贼,果然来了!”
听到外面人喊马嘶,那收留秦阳的老者顿时警觉,旋即翻身而起,披衣下床,找出了一对铜锣鼓槌,就要冲出去。
“老人家,出什么事了?”
这时,秦阳也闻声而来,他有种直觉,让老者愁眉不展的正是此事。
“抱歉,惊扰到贵客了!”
“但你不是本村的人,我们的灾祸,不能连累了你。”
“东南角有个地窖,你赶紧躲进去,今晚千万不要出来!”
说罢,顾不得老迈体弱,拖着踉跄的脚步,到街上四处敲锣,召集人手。
“马匪来了,大家快抄家伙,到村口集合!”
“马匪来了,大家快抄家伙……”
听到这里,秦阳恍然大悟。
靠!
闹了半天,原来是马匪啊!
夜色中,秦阳闪身跳出窗外,暗中跟上了老者的脚步,并有意隐匿行踪,没被任何人发现。
果不其然,此时村口聚集了三四百个马匪,正在和相继赶到的村民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你们听好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乖乖交出粮食财物。”
“否则,爷爷们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炷香的功夫,村中的百姓被老者的鸣锣声招来,手里拿着锄头、柴刀等器具,五花八门,似乎要抗争到底。
“唉,实力相差悬殊啊!”
“对面都是快马长刀,魁梧雄壮的悍匪,根本没得打……”
此刻,秦阳混迹在人群中,立马得出了判断,并准备随时出手施援。
另一边,老者在村民的簇拥下,走到了最前面,别看已年过半百,骨头却硬的很。
当即不假思索,对马匪的要求予以了驳斥。
“各位大王,我们村中地偏民穷,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孝敬你们的,还请到别处打秋风去吧!”
“如果要来硬的,我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等我们死光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此话一出,那独眼的马匪头子立马不乐意了。
这大半夜的,老子跑了几十里山路,好不容找到个村子,你却让我空手而还,瞧谁不起呢!
今天不榨出点油水来,没完!
“嘿,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你个老菜邦子,竟还敢嘴硬!”
“爷爷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把你们满村屠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说罢,瞳孔中凶光毕露,要杀人立威。
“去死吧!”
只见他右臂一挥,宽大的袖袍里飞出只流星锤,呼啸的风声中,携带阵阵威压,向老者的天灵盖砸去。
能施展如此手段,独眼壮汉俨然是个武修强者。
毕竟,感念那一饭之恩,秦阳正准备出手施救,却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清啸,似乎另有高手。
“慢着!”
话音落处,一道黑影挡在老者面前,飞腿将那颗流星锤踢了出去!
秦阳放眼望去,只见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身穿麻衣,脚踏草鞋,肩上看着一柄不成比例的血色大刀,年岁大概十四五左右。
“看,是小云那孩子!”
“小云,当心啊!”
少年一出场,立马被村民认了出来,同时也为他捏把汗。
同为村里人,大家都知道他有本事,但毕竟独木难支,马匪那边可是好几百人呢,万一群起而攻之……
“哼哼,穷乡僻壤的,竟然还能出现一位高手。”
“小子,既然你执意出头,就别怪爷爷心狠手黑了!”
“看招!”
独眼马匪阴冷一笑,当即跳下坐骑,袖中两只流星锤齐出,明显不敢大意。
那少年亦不躲不避,掌中长刀挥出血色光华,与马匪头子硬拼十几招,丝毫不落下风。
“等等!”
随着少年的出招,秦阳的瞳孔逐渐放大,脑海中掀开了尘封往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难道……是血煞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