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许赞彬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车上。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方婷疯了一般地在找让他，他正好找机会从金姐那里逃了出来。
好在投资的事算是谈成了，这女人一伸手就是一千万，也总算对得起他的牺牲了。
“许赞彬，你混蛋！你在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接起方婷的电话，气急败坏的责骂声让许赞彬头皮一紧，刚刚的那点儿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刚见完客户。”
“什么客户？男的女的？”
“方婷，你别闹了，我很累。”
“你累？谁不累？我今天一下午都没见你人影，打电话你不接，连你的助理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许赞彬闭起眼睛，捏着眉心，把手机挪开一边，任由方婷在电话里喋喋不休。
自从老爷子过生日的乌龙事件之后，他们就经常发生争吵。
方婷本是理亏，若是肯低头认个错，他也不会再计较。
奈何她却动不动就发脾气，总想借机让他服软，时间久了，他对方婷也没了之前的热情。
“我还有事，你先睡吧。”
“这都半夜了，还能有什么事？许赞彬，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跟你没完。”方婷声嘶力竭地喊着。
“够了！”许赞彬受不了了，一声断喝，电话那边立刻安静了下来，“方婷，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这么晚了还在见客户，你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么？
“我是男人，我要面子，我得努力拼搏，好在你和你爸面前直起腰来。难不成我天天贴在你身边，吃你喂的软饭？
“你爸本来就看不上我，我但凡想喘口气，你爸都会觉得我是废物。我特么敢歇吗？”
许赞彬终于把压在心里许久的话吼了出来，说完的一瞬心里一下子轻松了，无比的畅快。
方婷愣了，许赞彬从没有跟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忽然有些懊悔，真是自己逼得他太紧了？
她语气软了：“我……我的意思是客户可以明天再见，你早点回来休息吧。”
许赞彬叹了口气，“我还得去见一下程一名，他最近不太对劲。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和他谈完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也不管现在是几点，直接拨通了程一名的电话，以喝酒为由约他出来。
这个时间，林菲菲已经睡熟。
程一名一个人在书房整理着客户的信息，本没想出来应酬，直到许赞彬说要找他合作，他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便答应了。
两个人约到一家小酒馆，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点了酒菜，倒好酒先碰了一杯。
放下酒杯，许赞彬笑问：“这几天你挺忙啊。”
程一名哼了哼，“我一个小职员有什么可忙的，无非就是在家陪陪老婆孩子，现在连找我喝酒的人都没有了。”
见他如此敷衍，许赞彬干脆也不迂回，诘问道：“怎么能这么说呢？这几天你不是刚和赵总，李总喝过酒么？”
程一名脸色一整，眯起眼睛似乎若有所思，然后抬眼问道：“你跟踪我？”
“不是我，是李科，若不是他拿着照片来给我看，我还真以为你赌气闷在家里呢。”
许赞彬笑着给程一名面前的酒杯满上酒，将整件事推给了李科。
程一名笑了笑，狡辩道：“我和他们都是朋友，喝个酒不算什么事吧？”
“交朋友是好事，也是你的自由，不过你也不来上班，不会是想带着你的这些‘朋友’跳到别的公司去吧？”
许赞彬目光犀利地看着程一名，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看他还怎么装下去。
然而意图已经被识破，程一名还真就没打算再装，他点点头，改问道：“许总，你这大半夜叫我出来不是谈合作的么？不如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呵，你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儿不藏着掖着。”许赞彬闻言眉头一挑，没想到他竟就这样默认了，笑道：“我能相信你么？”
“你不是已经准备相信我了吗？”程一名淡然一笑。
许赞彬笑了，端起酒杯和程一名的碰了一下，再放下杯子时，直接道出了他的意图。
“我准备重开一家贸易公司，启动资金我已经准备好了，场地人手也已就绪，虽然是刚成立，但是轻车熟路，若是带上你的资源，那……”
程一名眉头深锁，静静地听着，待到他说完似乎还在思索。
许赞彬轻轻碰了下他的杯子，问道：“我说的事，你感兴趣吗？”
“我倒是感兴趣，不过，”程一名摩挲着下巴，侧头看着许赞彬，“我能相信你吗？”
许赞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保证道：“一名啊，以前的不愉快绝不会再出现，你肯来，经理的位置，不对，是总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
“许总这么器重我倒是让我有点儿受宠若惊啊，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让我稍稍考虑一下？”
程一名没有立刻答应，他想回去理清一下思路，然后再做决定。
他曾把宝都压在张凯身上，哪知那家伙就是个蠢货，既然指望不上，许赞彬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所以没有直接拒绝。
当然他也很清楚为什么许赞彬会找上他，全因他手里还握着公司的大半资源。
那个李科以为坐上他的位置就可以取代他，要知道他一直私下里维系这些客户的关系，为的就是随时可以有翻身的本事。
这些还都是白苏教他的。
“没问题，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许赞彬殷勤地给程一名倒酒，再也不端副总的架子，于他而言，只要程一名能加入，他离成功就又近了一步。
从程一名的反应上来看，他虽然没有即刻同意，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许总，问你个问题。”
“你说。”
“今晚这事，方姐知道么？”
方姐说的就是方婷，程一名猜着她应该不知道许赞彬想出来自立门户的事。
果然，许赞彬摇了摇头，还煞有介事地提醒道：“她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一杯酒下肚，许赞彬又道：“我说你呀，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方婷和她爸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说好听了那是副总，说不好听的我就是一条狗。”
酒多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我许赞彬没本事吗？是他们不给我机会展示好吧……”
程一名看着微醺时发着牢骚的许赞彬，忽然觉得可笑，他的那些本事还不都是倚靠着白苏的帮忙，他才会被方婷看上，被那个老丈人认可入赘。
自从白苏离开了公司，他就慌了神，那段时间还不停地找他，要白苏回来。
没了白苏，他再没了业绩，渐渐被那父女俩奚落。
这人还真是虚伪啊。
听的烦了，程一名笑着端起酒杯敬他，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将他放倒在桌下。
直到凌晨三点多，程一名才敲着门将烂醉如泥的许赞彬送回了家。
方婷见真是程一名，这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