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张总。”
程一名起身，客气地伸手和张凯打招呼。
张凯大大咧咧往他身边的沙发上一靠，直接忽视了那只还停在空中的手。
“程总，不好意思啊，有点工作要处理，来晚了。”
张凯象征性地解释了一下，并未看向程一名，反而搂住身边的女孩，暧昧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仿佛那话是说给女孩听的。
女孩也是配合，就势往他怀里一靠，就嗲声嗲气地撒娇道：“知道来晚了还不自罚一杯？”
“对，得罚，罚三杯。”
听说罚酒，另外两个女孩也跟着起哄。
“好好好，我自罚三杯，倒酒。”
张凯笑着应道，刚一倾身，这才看见茶几上只有果盘和饮料。
他拿起一瓶饮料谑笑道：“程总，这饮料连我这几个妹妹都不喝，你不会是到这地方等茶水吧？”
程一名讪讪地收回手，刚坐下，就听见张凯不阴不阳的敲打。
他心里也是堵着气的，可是求人办事，只能默默忍下。
随即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应道：“抱歉啊张总，我光顾着和妹妹说话了，这就点酒，服务员？”
程一名喊了几声都无人来应，正要起身，被张凯一把按住，就见他伸手在茶几边缘摸了摸。
不消十个数，服务生就推门进来了。
张凯调笑道：“不常来啊？你这年纪不大，活得这么封闭，你以为这是那种老年娱乐场所，通讯基本靠吼啊？”
被张凯这么一调侃，三个女孩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连服务生都在憋着笑。
程一名被臊得脸上青一阵儿红一阵儿，握了握拳头又放开了，干脆也跟着笑了起来：“是我没见识了，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酒推荐一下？”
那些写的全是英文的洋酒，程一名实在看不懂。
服务生正要开口，张凯一摆手，“不用介绍了，就上平时我常喝的那种就行。”
“您确定？”
服务生看向程一名，似乎已认定今晚一定是他买单。
程一名想了想，点点头：“就上张总喜欢的吧。”
菜单上的洋酒最贵的那瓶是8888元，他本也做好准备被宰了，不就是一万块嘛，等进了凯盛，这钱都得回到他的兜里。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怪异地看了程一名一眼，出去了。
很快一瓶洋酒被送了进来，外加几碟零食，说是赠送的。
程一名也没有多想，转身和张凯客气道：“张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和我见一面，我先敬您一杯。”
说着端起倒好酒的杯子递给张凯。
张凯接过，躲过了程一名的碰杯，一指桌上的空杯子说道：“格格，你们还等着张总给你们倒酒么？自己来啊。”
然后转过身来对着程一名笑笑：“光咱俩喝可没意思，带上我这几个妹妹一起。”
“诶呦，我不知道她们也会喝酒，那快倒上。”
程一名客气着，心里却在骂，这瓶酒不知道多少钱，只知道几人倒完就剩半瓶了。
“来，凯哥，我敬你一杯。”
不等程一名再开口，先倒完酒的格格端起杯子抢先敬酒了，张凯笑着和她一碰杯。
这边敬完，另外两个也贴了过来，“凯哥，我也敬你。”
“凯哥，罚的酒你还没喝呢！”
“对对对，快喝，快喝。”
几人热闹上了，程一名被晾在了一边，连喊数遍也没有得到回应。
他哼笑一声，将酒杯放到一边，看着她们嬉闹。
两轮下来，酒没了。
“没酒了。”
格格拿着空酒瓶晃了晃。
张凯一指程一名：“没酒了找程总要啊。”
格格立刻娇笑着靠了过来，“程总——”
程一名冷哼，刚刚还不理人，没酒了知道来找他了，还真把他当傻子了？
他从格格手里抢过酒瓶，用力掼在玻璃桌面上，铁青的脸上努力克制着快要爆发的愤怒。
怦然巨响吓得几人顿时噤了声，齐齐看向程一名。
张凯脸色一沉，不悦道：“程总，你这是几个意思？”
程一名没有回答，伸手按了下呼唤铃，很快服务生来了，他道：“再来一瓶酒。”
服务生应着，转身就把酒送了进来。
程一名伸手接过，给张凯的酒杯里续上了酒，肃然问道：“张总，有空聊聊工作的事吗？”
“行。程总请酒，想聊什么咱就聊什么。”
张凯有些扫兴地喝了口酒，三个女孩无趣地坐到一边，开始翻弄起手机。
“张总，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投资的钱准备好了？”
张凯翘着二郎腿，斜睨了一眼。
“您放心，两百万一分都不会少，另外还有我的资源。”
程一名神秘地笑笑，想来这资源定会让张凯开心的。
哪知张凯并不感冒，只冷冷回了句：“两百万好够干什么的？想投资起码翻倍。”
程一名一怔，“四百万？我们说好的——”
“那时候是两百万，现在公司的市值又涨了，两百万好够干什么的？”
张凯煞有介事地说着，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刚刚他也暗自一惊，他明明记得自己和林菲菲说的是一百万，没想到这娘们转头就翻了一倍，连亲老公都坑，真是够狠的。
“张总，我现在手里只有两百万，不过我可以把在禾仁的客户带过去至少一半，你看……”
“你那几个客户算个屁，我们凯盛这么大的公司需要你那点儿资源？”
不等程一名说完，就被张凯粗暴打断。
程一名狠狠地一噎，气急而笑：“张总，话不是说的，蚂蚱也是肉，更何况我这肉也不小，我能带过去的客户多不敢说，一年给咱们公司创造个千万的……”
“诶，你少在这儿给我画饼啊？说那些有什么用，就最实在的，去把投资准备好，明天就去上班，哪儿还用这么多废话。”
张凯不耐烦地又一次打断了程一名的话，转而招呼一旁的女孩子道：“你们三个干什么呢？到酒吧了，玩什么手机啊？过来喝酒。”
三个女孩看了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程一名，见他脸色不对，都没敢动。
张凯拿起酒瓶，给程一名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了酒，缓和道：“程总，我真不是为难你，按说我和菲菲这交情，安排个工作还需要什么呀。”
顿了顿，他又道：“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说你这样的，到哪家公司不得从最底层开始，能让你进去就直接当经理？”
事实虽如此，可这话说出来还是让程一名心里一堵。
他没吭声，静静听着张凯继续说道：“经理那位置是一般人能坐的？你没投资，就靠一张嘴？说出去人家都得笑话我张凯没本事，认识的都是些没本事的穷鬼。”
“你说我说的对么？”张凯问。
程一名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张凯却是误解了，以为他认同了自己的说法，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义道：“再给你两天时间，把钱准备好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