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啊？”
白苏奇怪地问周娅欣。
周娅欣拿过手机，“袁颖刚刚给我发的视频，程一名暴走了。”
白苏点开，立刻传来程一名暴怒的吼骂声：“都闲的没事干了吗？谁再敢胡说乱传，就他么给我滚蛋……”
视频里，程一名冲进一间办公室，抄起一把椅子砸向两个女员工。
办公室里惊叫声一片，员工纷纷避退。
他一扫平时的儒雅形象，犹如发狂的豹子，不停地抓起桌面上所及的物品发泄着。
许久才见许赞彬带着几个男员工过来拉住了他……
“禾仁里都在传你生病是假的，实际上是背着程一名在外面乱搞，还说铮铮是你和别的男人生的……”
周娅欣小声复述了袁颖跟她说的话，说完就抿紧嘴唇，忧心地看着白苏。
白苏没有说话，程一名这两天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可能就跟这事有关。
“不用理他，嘴长在他们身上，想说什么我们也管不了。”
白苏一脸淡然，并未因此过多焦虑。
眼下她要忙的事可不少，王芙今天出院，她和陆安喆定好了去接她；
回来就要商谈护肤品牌的相关事宜，公司这边最近又接了几个大单，营销部已经忙开锅了；
梁铭易调查爸爸老乡的事也有了进展，等忙完这阵子她还要安排走一趟。
她哪里顾得上那些闲言碎语的破事儿。
相反的，她现在更担心的是周娅欣，她又一次确认：“真不用我给你调过来？”
周娅欣见白苏没事，拍拍屁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真不用，办公室里那两个大姐姐可喜欢我了。”
白苏笑笑，周娅欣很会讨喜，说的这话她还是相信的。
周娅欣前脚刚出去，程一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白苏冷漠地看了一眼，按断了。
想着程一名暴躁的样子，白苏宛然一笑，拿起包包准备和陆安喆去接王芙出院了。
电话没有接通，程一名很是恼火。
正要再拨，助理周雪敲门走了进来，“经理，许总让您过去一下。”
不用问，肯定是要问责刚刚发火的事。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程一名捏了捏鼻梁，头疼的紧。
工作上已经在做垂死挣扎，生活里也是一团乱麻。
陆安喆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白苏越是不接电话，他越是烦躁不堪。
更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在公司里传白苏的谣言，又恰巧被路过办公室的他听到。
程一名懊丧地靠在椅子上，想不通自己为何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疯呢？
很快周雪又来催了。
程一名这才不情愿地起身。
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许赞彬雷霆震怒，将他臭骂一顿，随即宣布了撤销他业务经理的决定。
晚上八点多，程一名坐在车子里烦闷地抽着烟，丝毫没有上楼的打算。
林菲菲一直打电话来，手机的屏幕隔一会儿就亮一亮，几十秒后又灭了。
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她提前让林妈妈和林爸爸住了过来，说是为了方便带二老准备过年的东西。
程一名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家，窗边时有人影晃过，看身形是儿子小宾和孩子的姥爷。
真是热闹啊。
以前这里只有他和白苏的时候，两个人会披着毯子，靠坐在窗子前，数着别人家的灯火。
虽然冷清，但是很暖。
那时的白苏会在他怀里比划着说：这里还有空位，正好能放下一个小小程，你说他是会像你还是像我呢？
当时的她刚怀上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林菲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把程一名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公，我看见你的车了，怎么不上来啊？”
“哦，看份文件，这就上来。”
程一名用力拍了拍脸，调整了下情绪，这才上楼。
程一名一进门，林菲菲就巧笑嫣然地走过来，给他递了拖鞋，又接过程一名脱下来的外套。
林妈妈笑着走过来，“一名回来啦，快来吃饭。”
程一名皱皱眉，跟着走到桌前，在林妈妈的殷勤招呼下入了座。
今晚的晚餐很丰盛，林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
程一名不禁皱眉，心底升起一阵儿不安。
“年底很忙吧，这么晚才下班。”
林爸爸领着小宾过来坐，话里听不出是心疼还是埋怨。
“就是，都等着你吃饭呢，谁想到你忙得这么晚，电话也不接。下次要是再加班，记得发个信息给我……”
林菲菲在程一名身边坐了下来，嘴里却是说个没完。
程一名虽有些心烦，可是也不好打破这种和谐，只得闷着。
林菲菲拿过来一个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件羊毛衫给程一名看。
“我今天带爸妈去买了过年的衣服，也给你买了一件，一会儿你试试合不合适。”
程一名瞥了一眼没吭声，那款式他从来不穿的。
“爸，回头我再买个按摩椅给你，再给你和妈定一个能升降的床……”
“就是今天在视频里看见的那个？”林妈妈欣喜地问。
“对，就那个。”
“那敢情好，我最近这胳膊腿总疼。”
林爸爸满意地点着头。
半年前他就嚷嚷着带孩子太累，老胳膊老腿的都快散架了。
林妈妈看了一眼林爸爸，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那个得不少钱吧？”
“什么钱不钱的，你们用着舒服就行。”
林菲菲积极地表着孝心，程一名在一旁听得冷了脸。
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花钱之前她都会小心地问过他，现在竟然问都不问了。
倒不是程一名小气，换做以前，林菲菲几万的包包经常换，他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可今非昔比，业绩暴跌的他今天又遭逢免职，这般花销他真是豪气不起来。
“买倒是没问题，就是那屋子里也没有地方放啊？”
林爸爸提出了问题，看了程一名一眼。
见程一名低垂着眼眉，没打算接茬，老爷子又看了女儿林菲菲一眼，递了个眼色。
林菲菲心领神会，应和道：“哎呀，那屋子都是老装修了，看看不能用的就扔了吧。”
“那怎么好，毕竟不是我们的房子。”
林妈妈也插了一句，偷眼瞄着程一名的反应。
程一名暗暗苦笑。
从一进门的殷勤他就觉得不对劲儿，果然又是鸿门宴。
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林菲菲立刻附和道：“哎呀，你们住着就是你们的，屋里的东西你喜欢就换，有什么为难的。
“一名也是你们半个儿子，又不是外人，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程一名很讨厌这样的心机。
他本想拒绝，可一抬眼，几人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尤其小宾那无辜又懵懂的眼神。
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最后，还是程一名做出了妥协。
他轻轻点点头，应道：“不喜欢你们就扔吧。”
“那行，过完年找个时间我收拾收拾。”
林妈妈很是开心，往程一名碗里夹了菜，又去取来酒和酒杯，给爷俩一人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