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在王府长廊上飞跳着下,人们见着都忙着避开,一来,府中上下皆知王爷不大好了,二来,这小公子向来是不用守规矩的,只要王爷不开口,他就是将王府点了,也是无人敢拦的。
而此刻的月璃脑海里只有倾国那句,“以血为引”,难怪药里日日透着血腥气,难怪王爷年后便再未出现。她那样的体质生血极难,却日日放给自己,月璃只觉得从后院到前院的路竟这般长。只恨自己傻,小看了他与倾城的情谊,一路跌跌撞撞冲进了卷云阁,畅通无阻的进了王爷的寝殿。床榻上南衣怀抱着昏迷的倾城,月璃抬袖擦亮模糊的眼,似是依旧就看不清,那小小的一团被南衣珍视的搂在怀中。面色惨白,双颊凹陷,昔日英姿飒爽的战神此刻如一只垂死病中的乳猫,看不出半点生息,月璃颤抖的探出手,却在触及南衣目光时,整个人顿住了。
南衣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低头将怀中的人又紧了紧,只觉得鼻尖酸涩眼眶发热,一直以来王爷格外在意月璃,他懂事,得体,从不与之争强,可是凭什么?如今东方倾城是拿命去爱月璃吗?那他呢,十几年的陪伴从稚子到权倾天下,他们一路走来,有爱情更有亲情,他们之间的牵绊岂是旁人可以插足的。南衣看着怀中这憔悴的小人,若有来日他不会再让半分,什么教养规矩通通滚开,他没生出与倾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思,便是浮云最恪尽夫德的夫婿了,若是倾城这次没挺过去,南衣抬眼看了看月璃,他会亲自带他去陪倾城,天上地下碧落黄泉,咱们便生死相随吧。
凤游取药回来,便看到二人僵持的局面,彦南衣当是有怨的吧,可看他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满眼不舍地望着王爷。
做王府的正君的责任感袭来,凤游上前温声道,“南衣,将王爷交给月璃照顾吧,如今影卫已经出动,还需你坐阵指挥才是”。
月璃小脸挂着泪,转头看向凤游,“王妃,影卫为何出动啊?”
凤游忍下扶额的冲动,王爷驰骋天下,却用五年的时间将挚爱的小公子养成孩童般纯良的性子,也亏得小公子落进的是王府,但凡是别的深宅大院,怕是骨头都干了。
而月璃却收敛了情绪,正色道,“有人夜闯王府,在后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