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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异变(1 / 1)

新宿区,天中小区

三吉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手里依旧夹着那根烤烟型香烟,凑到嘴边,低头看着烟嘴冒出的橙黄火星

“那小子怎么突然晕过去了?”三吉问道。作为旁观者,他自然是没有感受到先前池田所经历的一切。

如果站在三吉的视角上看去的话,只能看到羽川用手不痛不痒地轻轻向前一拨,随后池田便脑袋一摆,活活晕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吓死了。用三吉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扯淡。

“哦,这个啊......”羽川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正在斟酌如何与三吉解释这件事情

“魔......驱鬼师的小把戏?”三吉往羽川那个方向瞟了一眼,淡淡道,没让羽川继续解释,也算给羽川一个台阶下了。

“嗯,算是吧。”羽川讪讪一笑,点点头

“这样啊......”三吉看向池田,抄手环绕在胸前,感叹道

“真是厉害.......”三吉顿了顿,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有这种实力......为什么在生日派对上面还会去当气氛组呢?这种方法不是最容易逗小孩子的吗?”

“嗯......职业者所尊崇的信仰吗......”

三吉又给羽川贴上了“有道德的职业者”这个标签,但只是暂时的。

池田绑在椅子上,双手束缚,脑袋向后撇去,就跟睡着了一样,可能嘴角还残留着一滩口水,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看来是在做一个美梦。

池田脚下的星阵依旧泛着紫光,就像地上长出了一片薰衣草,繁花似锦。

三吉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忧着什么,转头问道

“这小鬼的状况......正常吗?”

“咦?”羽川愣了一下,沉吟片刻,疑惑道

“正常啊,怎么了,三吉先生?”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小鬼有点傻。”三吉直白地说道,顺带吐槽一句,“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宁愿相信真的有个老爹鬼魂在帮助他。”

羽川又是挠挠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来圆场,还有一些话明明都到嘴边了,听三吉这么一说,也只能活生生地咽了下去。

“开始啊。”三吉瞥了羽川一眼,见羽川一动不动,挥了挥手,好心提醒道

“哦.....好的好的。”羽川稍微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深吸一口气,微微俯下弯腰,身形呈现弓状,一只手伸长,放于身前,一只手收缩,置于身后,样子就跟盘马弯弓没金饮羽的将军如出一辙。先前那个漂浮的罗盘正处于中间,或许这就是弓上的箭矢。

恰在此刻,罗盘外围的那两个行星环开始转动,中间的方块也在趁机调整方位,方块的中心正对晕阙的池田。

“恶魔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请让它从永眠中醒来,我愿付出任何代价,请让它出现在我面前......”羽川双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池田,嘴里喃喃自语,眼瞳中的颜色逐渐由一开始的深褐色变为了血红色,就像圣经里的撒旦。

在羽川自语的同时,胸前一直不起眼的十字架倏地飞起,似乎有人在扯它一般,如同遭遇到了太空中的失重环境,古朴的十字架就这么缓慢地飘荡到羽川的眼前,其十字交界处镶嵌着一块墨绿色宝石,表面同样反射出绿色光影,诡异至极。

不过羽川却对此熟视无睹,看都不带看一眼,应当是习以为常了。

三吉看着眼前不正常的一切,挑起眉头,左手拿着烟,饶有兴致地去当作壁上观的旁人。

唯物主义吗?嗯......有意思。三吉内心想着,轻笑一声,羽川似乎并不能被称为魔术师,应该称为魔法师。

“我可不是墨守成规的老家伙。”三吉耸耸肩,又小嘬一口香烟。插一嘴,事实上这已经是第三根烟了,不信往真皮沙发那边看看,烟灰缸上面满满当当摆着两个油尽灯枯的烟头,还被人像废纸一样捏成一卷一卷的。

罗盘方块的正中心前端,开始积聚一团红光,红光越来越大,看样子跃跃欲试。

“我愿堕落,我愿堕入黑暗,堕入那永恒的地狱,只为让它回复当初......”羽川嘴里止不住的嘀咕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霍地一下,身前罗盘的红光在这一刻轰然向前冲去,动作跟炮姐类似,同样是一道光柱,如子弹般俯冲,直击池田面门,似乎冲散了什么东西。

而池田因为遭到一股强劲的冲击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椅子抬起前蹄,双脚站立,可就在大厦将倾的那一瞬间,椅子又向前落去,挽救了池田本就不多的脸面,保他不用吃个狗啃泥。

至于当事人池田,仍旧沉浸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就连出事了都不晓得,看样子真不靠谱。

于是乎,“傻傻的少年”这一新的标签就被三吉毫无负担地贴到了池田的脸上

当红光正中眉心之后,它也没有选择停下自己的旅程,而是分散开来,池田的眉心就如同一面棱镜,也许是油太多了。

分散开来的红光也未曾消失,它们概括了池田身后的一大片区域,仿佛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影片,池田身后出现一片血红火榴,隐隐约约有着憧憧人影在游荡,一条大道出现在人影脚下,如同指环王里登哈洛的亡灵大军。

奇怪的是,这一片血红不见底,就像有人在这里凭空开了一条直通黄泉阴府的隧道。

隧道之后,是千峰百嶂,是中世纪的城堡,是铁骑,是飞鸟,形形色色,让人心底发怵。

因为他们太真实了,这根本就不是电影投影仪能投射出来的。

“咔咔咔”的声音从血红深处传出,是那些人影传出来的。那些看不到面孔的人影竟然开始躁动,大有从血红牢笼中逃出来的气势。

三吉此时也不管什么唯不唯物了,第四根香烟被他一把攥在手里,如临大敌一般往前踏步,伟岸的身躯直接就挡在羽川的前面,把这位魔法师护至自己身后。

“怎么回事。”三吉头也不回地问道,心中却在盘算怎么把池田给拉回来,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些躁动的人影就会把他也给带到血红牢笼那边去。

“这......”羽川有点不可置信,语气开始打颤,眼中闪烁着忧虑与不安,然后紧紧握住右拳,牙齿咬得嘴唇发白,可这也制止不了如潮水般蔓延的恐惧,心脏依旧跳动不停,仿佛有个小人在里面敲鼓。

对于羽川来说,似乎有地震发生,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他的双腿一直在抖,犹如有千钧重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难受......好冷,为什么......羽川的血液也许倒流了,有一股冷冽席卷全身,四肢僵硬而不可动。羽川此时就像在峭壁上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头,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哪怕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那股必死的感觉,却支配着自己,压抑着一直以来的信念。

“难道......我失败了吗.......一切都是泡影吗?”羽川自问,瞳孔失散无光,低着头不再有任何动作,哪怕是远处人影恶鬼发出毛骨悚人的尖锐嘶叫,在羽川听来都是那么静谧。

但见微风徐徐划过脸颊,却无情吹散了羽川那本就脆弱的内心。

羽川的双肩抖动着,单手掩面,无声地啜泣,羽川对自己说,自己已经找到那个鬼了,马上就可以给美雪报仇了,可是......

“这个恶鬼,根本就不可敌......”羽川梦呓一般,失神着胡言乱语。

这算什么破事啊......老天你在糊弄我吗?你在嘲笑我吗!

“嗯?”三吉在此刻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羽川久久没有回他的话,这不对劲,于是他微微偏过头去,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喂,耍把戏的,你干嘛?”三吉一边注意着池田身后的人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走吧.....”羽川呢喃细语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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