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认过了。”
昨晚程钦与裴灵溪见面之后,裴灵溪还没好意思承认自己赌输了
——她倒不是想要爽约,而是对她自己笃定“程钦肯定舍不得让我走路上学”感到害羞,因此,她找了一个借口,说“我还没有办法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拖延了一下。
经过一天的缓冲,她觉得不那么害羞了,于是在与同学们分开,又在路口把陈潇这个电灯泡也丢掉之后,重新骑车回家的时候,她直接就主动开口了。
“是你们班的同学跳楼,人也是你救的。”
裴灵溪转头看着程钦,颇有一副坦然赴死的气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被押解刑场了,“是我赌输了,你说怎么办吧?”
“什么叫我说怎么办啊?”
程钦笑着回应道,“昨天打赌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说好了嘛,以后我骑车的时候,你就不准骑车了。”
裴灵溪原本只想着“他肯定不舍得”,没有注意到程钦言语中的前置条件,眨巴几下眼睛,然后扭过头去,用力蹬着自行车往前,气鼓鼓地道:“不骑车就不骑车……不就是几里路嘛,我就不信能累死我!”
“加油哦~”
程钦故意逗她,“还有,某人要自觉啊,不能总要让我监督你。”
“我说话算话,说不骑就不骑。”
裴灵溪鼓了鼓腮帮,哼了一声,非常有骨气地道:“就算累死,我也不会食言的……才不让某人看笑话!”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
程钦本来还想要仔细解释,看她这模样实在太可爱,于是改变了主意,“自觉一点哦,不要让我发现你偷偷骑车了。”
“要是我骑车了怎么样?”
裴灵溪回头看他,刚刚还说“就算累死也不食言”呢,这会儿又变成了“如果我说话不算话,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模样,都已经准备好要耍无赖了。
“笑话你呗。”
程钦笑道,“我这么坏的人,心肠可恶毒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才不怕你呢!”
裴灵溪哼了一声,“不过我是一个有道德、有骨气的人,说不食言就不食言,明天我就走路去学校,不信的话你就跟着好了。”
“那也不必。”
程钦摆了摆手,“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嘁~”
裴灵溪对他的信任表态嗤之以鼻,同时在心里面偷偷地想:‘我又不傻,明天你又不上学……我肯定偷偷骑车去学校啊!’
道德、骨气神马的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跟程钦打赌,裴灵溪可没有那么傻,不可能真走路去上学的。
反正程钦又看不到。
“你……”
第二天早自习,裴灵溪习惯性的在6:20准时出门,轻手轻脚的从自家门口探出小脑袋。
她先看了一下楼道里面,没有看到程钦,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有点失望,噘着小嘴下楼,走向停车的地方。
她熟练地拿钥匙打开自己自行车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旁边:
昨天晚上明明程钦自行车就停在自己旁边的,怎么没了?
这时,她似有所觉的抬头,看向不远处,就看到小区内部道路旁,程钦那辆二八大杠正停在路边。
有人一脚撑地,正坐在这辆自行车上面,白色运动鞋、卡其色长裤,上面是白色T恤内搭,外罩着一件灰蓝色牛仔外套,高大俊朗,一侧脸庞映着刚刚升起的朝阳瞎逛,正看着她笑。
裴灵溪眨了眨眼,有点生气,瞪他:“你……这就是你说的信任?”
“这就是你说的道德、骨气?”
程钦笑眯眯的反问,“还好我棋高一着,特意来监督你,不然你肯定就偷偷骑车跑了……”
“我……”
裴灵溪一时气恼,可偏偏理亏,于是气鼓鼓地重新把自行车锁上,站起来哼道:“我又没有骑车,车都没动……不算!”
程钦笑道:“那你这是在干嘛?”
“我习惯了啊。”
裴灵溪找到了理由,扬起下巴反驳道,“我每天都骑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我刚刚停下来了,就是因为我想到今天不能骑车了。”
她越说越顺畅,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反正我没骑车,这不算我说话不算话,你想要这么说我,至少得抓住我骑车才行。”
她重新把车锁好,然后挎着自己的小包就迈步往外走,看起来真准备要走路去学校。
“不逗你了。”
程钦等她来到身边,往路中间挪了挪,“上来吧,你不能骑车,我带你去。”
“我不!”
裴灵溪看一眼他的车后座,发现后座上居然绑了一个布垫子,准备的非常充分,怕她的屁股被硌到。
不过她还是非常有骨气的一扬下巴,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从程钦身边走了过去,“我说过要自己走路去学校说的……我可不敢说话不算话,会被某个人笑话的。”
“我们打赌的时候,我说的就是不许你骑车,可没说你一定要走路去学校啊。”
程钦蹬着自行车跟上她,笑呵呵地劝道,“上来吧,上来吧,本来就没违反赌约,我干嘛要笑话你呢?”
“不上!”
裴灵溪非常有骨气的走出小区,然后沿着熟悉的道路继续往前走,“我说了走路去学校,就肯定会走路去学校……我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