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二人步履匆匆。清晨山里植物挂满露水,两人不知不觉衣物被打湿大半。
待深入山谷时,果然发现有一幽潭卧在其中。
“师弟你并无斗技经验,何况与非人种属搏斗。你与小黑守在此处即可,让师兄前去除妖。”
王渊哪能同意师兄一人冒险,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师兄孤身犯险,我必须出手掠阵。”
师兄欣慰说道:“那好,注意安全。等我把这孽畜逼出来,拖入地面,你便可以于周身伺机而动。”
守念心想:小师弟心善重情,我不如借此恶蛟锤炼一番,逐步打开师弟十四年的道门枷锁。
想定主意,一头扎进深潭中,寻这恶蛟。在水中以火眼视之,不见鱼虾,估计早被捕食殆尽。深潜下去,神识果然探到一三丈黑影,黑影似乎觉察到危险,疯狂逃窜。
“哼,想逃?”大师兄一记弹指射出的灵气击中蛟腹,随后一记龙爪手将其吸至身前,摆臂一抛将其甩出水面。
潭水四溅,在朝阳的照射下,蛟鳞闪烁。岸边王渊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清了眼前妖物。
‘蛟之状如蛇,其首如虎,长者数丈。多居溪潭石穴,声如牛鸣。岸行或溪行者,时遭其害。见人先腥涎绕之,即于腰下吮其血,血尽乃止。’与他前世所读《山海志异》中的描述一摸一样。
王渊也不手软,抽出铁剑,深吸一气。三步并作两步,助跑向前,直刺恶蛟软腹,恶蛟嘶吼一声,摆动身躯,一记甩尾打向王渊侧肋。眼看来不及命中蛟身,王渊急忙持剑回身抵挡,仍被剑身传来的一股巨力打飞出去。
王渊拄剑而立,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在剑身留下几道血痕。
“没了前世道行,处理一条泥鳅都如此吃力。”王渊摇摇头把杂念排出脑海,“连你都解决不了,又何谈诛杀邪神?你今天必须死在我手里,就用你的血开启我的至高之路!”
大师兄躲在水里点头道:“不愧是我家小师弟,干劲儿十足!”
王渊心脏砰砰直跳,呼吸逐渐粗重,甚至忘了大师兄的存在。小黑守在入口处焦急地汪汪直叫。
“身体热起来,大脑冷下来。调动全身筋骨,观察它的破绽。”王渊提着剑绕着恶蛟狂奔,眼珠疯狂转动寻找着机会。在险之又险地避开恶蛟的撕咬和鞭打后,王渊发现它一直屈身护着头部下方半丈处,那里的软鳞有部分缺失,甚至在渗血。
王渊找准机会,趁恶蛟甩尾鞭打之时,一步踏上,借力弹起。在空中调转身形,扭身刺向恶蛟伤处。恶蛟见状情急之下低头硬抗这一剑,玄铁剑在其头颅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既然见效,王渊信心大增,虽然这副十四岁的身体稍显稚嫩,却也能帮他做出更多灵活的动作。平日里一朝一夕练的道家外功此刻回应了他的期望。
随着战斗的进行,人蛟双方身上的伤害血迹逐渐增多。恶蛟从一开始的目中无人,到现在已经被眼前人打出了怯意。它发现无论打倒这个人类多少次,他都会站起来,带着更狠辣的眼神,发起更刁钻的进攻。
它真的怕了,身躯上鲜血淋漓,头部的那道重创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失生命力,辛苦修行百年,只是一时没忍住嗜血的欲望吃了个人,便要遭此大劫,恶蛟满是不甘。
大师兄感觉情况差不多了,悄悄潜到岸边,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一点一点爬上岸。
王渊见状出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
“师兄没事,这恶蛟好生歹毒,我在水下搏斗之时被它击中腹部,缓了好久才恢复行动能力。”
恶蛟:?
王渊更是战意升腾:“师兄别担心,我已掌握它的命门,马上就能将其斩杀!”
“哼,恶蛟竟敢伤我师兄。纳命来~”王渊提着已经砍卷刃的剑又冲了上去,“小黑,咬他的眼睛!”
恶蛟试图用头颅顶杀王渊时,却被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的小黑狗沿着尾部跑到了头顶,小黑在道观熏陶数年已是灵气十足,一口下去竟将拳头大小的蛟眼咬去大半。
恶蛟疼痛难忍,癫狂地扭动身躯,就在此时中门大开,被王渊找到机会,一剑捅穿伤口,紧接着王渊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握剑下滑,借着重力直接一划到底。
恶蛟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向后倒去。王渊浑身浴血,终于筋疲力尽体力不支摇晃着倒在腥臭血泊当中。
大师兄急忙上前查看小师弟伤势,幸好只是脱力,至于身上外伤基本无碍。
“小师弟,你表现这么好,师兄都不忍心替你出手啊。小黑别咬了,恶蛟已经死了!”
大师兄单手抓着小师弟,把他在潭水里涮了几下,洗去血污,将他平放在地上,取出一颗莹白丹药送水服下。
忙活完这些,一把抓起小师弟扔在自己背上,一手托着师弟,一手拽着蛟尸出山。
小黑钻在蛟尸里咬着一颗血色珠子出来,刚准备献给王渊,结果一个颠簸给咽了。小黑吐又吐不出来,无耐摇摇头,去潭水里涮了涮毛发,跟在了大师兄身后。
...
镇上乡民夹道欢迎,大师兄谢绝了乡亲们献来的鸡蛋、山鸡等,只要了一些行路时吃的干粮。将蛟尸丢给了镇长,换的钱只留下一小部分当盘缠,剩下都交给了李根。蛟皮、蛟鳞都是制作武器防具的上好材料,但是对于镇民来说,这等宝贝直接给李根恐生事端,不如交给镇长以物换钱。
“李根,这笔钱应该足够你养儿育女了。”
李根眼含热泪,当即跪下要给大师兄磕头,被大师兄扶起。
“乡亲们,若是真想感谢,不如为我小师弟塑像一尊,他为此事出生入死,当有此报。时候不早,我们也该继续出发了。乡亲们再见。”说罢挺了挺身子,让王渊能枕着他的肩膀,小黑紧跟身后亦步亦趋。
就这样离开了神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