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庄所在与杨节建立的归来客栈并不顺道,但在周渺坚持下,就让杨节带着前期治疗和测试方案返回,周渺自己则绕道回到镜湖。
这一路上,他碰巧与离开芦国的游子冀相遇,顺带让小黑记住他们的气息,以便日后飞书传信。
游子冀早已完成芦国的调查,将郑义一案的真凶,芦国的一位颇有名望的公子,前者将绳之于法,又开始自己的旅行。
如此小半月,周渺方才来到镜湖门。
“小黑,这就是我十多年的家了,你要牢牢记住这里的位置,这里的人。”
望着隐匿于雾气中,看着平平无奇的湖心岛,周渺耐心对着肩膀小鸟道。
“啾啾!”
小黑听不太懂,但他感受到周渺愉悦与放松的心情,自然也变得欢快许多,一个猛冲,就想着先行一步。
只是它扑入雾气中后,很快就不见身形,接着传来惊慌的叫唤。
它迷路了,怎么向前飞也靠近不了小岛,而后想要回头,同样看不到周渺的身影,一时害怕无比,浑身内力高速运转,横冲直撞,却怎么也见不到人影。
这是迷阵。
几年前,周渺给周遭渔夫们找了新生计,就禁止任何渔船向湖心行驶。
接着花大代价请九师弟的奶奶带着一众内外门弟子,精心布置周围每一处暗礁、每一座小岛,方才布下一个大阵,让人无法看到山庄形貌,也很难走近。
小黑有些莽撞,也该有教训,避免飞跃其他奇怪区域的时候,会被发觉问题。
“慢点,我来了。”
周渺运起内功,长喝一声,接着就凌波而入。
小黑听到熟悉的声音,迅速得到安抚,飞向声音所在之处,急急地飞着,然而耗了两三息的时间,也没看到周渺。
明明主人就在身边,却忽然不见踪影了,周围满是红色的荷花,绿色的荷叶,根本瞧不出任何区别。
而他对于方向的天生辨析能力在此地竟也完全失效了。
明明主人的声音就在附近,却怎么也找不到,这种感觉比独自一人迷路更让它害怕。
好一会儿,它才看到周渺从另一侧走过来,以掌接过它。
“让你慢点啦。”
周渺找了个故意设立的礁石,站在其上,轻轻抚摸小黑柔顺的羽毛。
“啾!”
小黑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害怕,若不是它并没有泪腺,此时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没事没事,你先来到我肩膀上吧,抓牢喽!”
周渺感觉自己好像吓唬过了,一些不清楚原由的异变让小黑有了些许感情、灵性,但到底出生不过月余,太过稚嫩了。
不过周渺没有安抚太久,提醒一声后,就再度凌波而行。
“说起来,武者连接气势而成阵法,军煞倒还有几分武学原理,这仲家只调整事物摆放位置就能塑造一个阵法,说是借助天地的势,影响生命对方位的辨析,并逐渐改变心态,产生幻像。
这就不是很武学了,我过去却一直不觉得有异常,也不想着去学习……”
周渺看着周遭弥漫,影响视觉的雾气,有几分明悟。
这世界本身就存在着许多仙侠元素,如一些远古传说,如中原八个方位,没有联系却忽然崛起又好像商量好似的一同入侵中原的异人。
忽然出现的许多先天武者。
只是有股力量压制了他们去了解,去接触。
“或许我曾经也曾遇到修仙者,遇到过仙缘,只是未曾踏入寻仙路,而错失呢?”
周渺心头猜测着,对于这方天地又有了些许感悟。
“虽不懂得原理,而这阵法在这段时间又有所改变,原本的通关秘籍已经失效,但……
对于我而言,虚幻的永远都是虚幻的。”
周渺心中念头闪动,饶是感官被影响,他的观察力依旧能很快就找到一个个不协调之处。
无需几个呼吸,他就能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方向,并找到特意留来歇息回气的礁石,一步步踏水而行,很快就走到过一半。
“你以后若遇到类似的地方,你其实是可以飞高一点的。这地形的变化,可不一定能影响高空。”
周渺现场对着小黑教学着。
小黑当然是听不懂的,他只是听到高飞的口哨,习惯性地飞上高空,接着惊喜发现视线没有被雾气遮挡,且方向感也恢复了,安全感顿时大增。
正当他欢快飞舞,要飞下去与周渺分享喜悦时,又发现找不到周渺的位置,再度叫唤起来。
周渺再次利用口哨让其高飞,接着又用口哨让其顺着声音方向下降,这才让小黑找到他的位置。
“以后你在山庄内就要通过哨声来找人,并进入山庄里面了。”
周渺如此往复几次后,算是让小黑对此有个大概的印象,以后再找师弟师妹帮他训练一二,让其与其他人熟悉,并记忆通过升高来脱困的办法。
当然,面对地形地貌导致的迥异情况,最好的办法是破坏地形。
只是一来小黑太稚嫩了,若在外面乱来,毁坏山水在这年代事小,若引起他人恶意,专门针对就糟了。
二来小黑目前能造成的杀伤力太小,也没办法对环境造成太大影响。
或许等未来小黑再聪明一些了,他可以教更多,但目前显然还不到时候。
“不过……今天的值守是谁?没注意到有人闯入阵中就算了,一只鸟儿不断上下飞,竟然也没注意到!”
周渺带着几分气恼,很快就来到对岸。
说是小岛,其实内里已然算是一个露出湖面的小型山脉,山有五峰,最矮的峰头不过比水面高一二米,已然看不到其与其他山峰的联系,仿佛独立出来。
主峰高有十多米,与其他峰或是有宽阔大道相连,或是有木桥相连。
从山下就可见到山中数座楼台宫殿,几处演武场,还有种植瓜果,可以隐约看到年轻的武者,农人在中间穿行。
山门所占面积颇大,内部也有请人专人种植养殖,足以自给自足,无需外界大批量运送物资。
这里就是他的桃花源,他的桃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