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谢谢阿娘，那儿子就先回房了。”“等一等，小云霰你是怎么回来的？”“当然是从学校里回来的。”“不许说废话，小云霰。你班主任知道吗？”“当然知道。”
白音文目光一转，随即看着我的眼睛，眼底浮起一丝怀疑。“小云霰，不可以对阿娘说实话吗？”然后白音文左手抚摸着我的头，撩拨着上面的头发。
“小云霰，诚实一点。阿娘不是外人，是你的母亲呀。”她的手继续摸着我的头，然后食指和中指曲起来并到一起，朝着我的额头轻轻的来了一下。
“小云霰，看着阿娘的眼睛。”我们四目相对，白音文眼眸中满是审视之意。
“眼神躲躲闪闪，小云霰不想说实话就算了。”随后白音文转身，我称她未走之时从后面抱住她，双手环住她的腰。
“阿娘，儿子说实话。儿子是逃出来的。”“逃出来？”“对，儿子是翻墙出来的。”“啊！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办？小云霰要是受不了学校的环境，可以说呀。做这种傻事。”
“对不起阿娘，儿子太冲动了。”“小云霰这样会被处分的，你懂不懂？”“儿子当然懂。”“回学校去。”“刚刚阿娘还说让儿子可以休息……”“你不请假，就是旷课。”
现在回去不得被笑死，我都想到了班上那些同学的嘴巴了。他们会讲：“这不是我们的翻墙大师吗？怎么，翻墙忘记了方向又回来了。”不行，我也是有骨气的。这样子被嘲笑那我还怎么做人。
“儿子不去，阿娘替我请。”说完我就放开了她的腰，回到卧室把门锁上。
“小云霰快开门，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好了，你暂时可以不用去学校。至少今天可以，快点的——阿娘只数三声，1……”这么经典的做法都用上了，哎呀。“您进来吧。”
“小云霰，是不是厌学了？想关上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不愿意与人交流，阿娘也不行吗？”我一言不发，沉默的躺在床上，将鞋子脱下随意丢在地上。
“心情不好，想睡觉了？不用睁眼，你躺着吧。小云霰，阿娘可以和你多聊几句吗？”“求之不得。”“小云霰真的接受我了吗？接受了我这个你母亲走了没多久父亲就带回来的继母吗？”“我接受您了。”“那，阿娘可自认为是你的母亲了。”“那是自然，您就是我的母亲。”“好，小云霰站起来。”
我没有站起来，刚刚还让我在床上躺着不用睁眼。现在就让我站起来，我站起来干什么？叫你一声“阿娘”，还把自己真当个人物了。
“没有听见是不是？马上给我站起来，不要逼阿娘教育你。”白音文说罢目光闪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盯得我心里烦。“阿娘，儿子想歇一下。”“我让你站起来，江云霰！”得嘞，白音文也喊起我的全名了，在这个家里我的地位最低了。
我恭恭顺顺的站起来，“到我前面来，快一点。磨磨唧唧的。”她的态度明显变差，我也不不好有反应。
“怎么了阿娘？”“跪下。”我条件反射的跪了下来，心中波澜不惊，这个动作已经刻进了我的骨髓，这辈子是忘不掉了。之前只跪过父亲，现在又多了一个跪拜的对象——白音文。
“小云霰，你尊不尊重阿娘？”“阿娘为什么要问这个？”“混账，一点规矩也没有。居然敢反问阿娘，那我也只好摆一摆母亲的架子。把头低下来，对。”我的额头此时靠在地板上，白音文正襟危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不得不给你立点规矩，小云霰，你好好听清楚。你是我的儿子，我要好好教导你。你乖乖听话就好，不要想着忤逆双亲。”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某个江姓男子也这么说过。
“阿娘教给你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不是平等的。听明白了吗？儿子和母亲地位不可能平等，在阿娘这里你就要屈从——懂不懂？”白音文你霸道了一点，在老子面前装能耐是吧？你这个后妈，原形毕露了。
“儿子懂，谨听母亲教诲。”“好吧，你起来吧。”我慢慢的站起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估计现在她很得意，可以尽情的欺负我。
“让阿娘看看，你的额头。怎么红掉了？刚才那么用力干嘛？”白音文伸出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在上面磨蹭着。我只有两个字——想吐。
“请您出去。”我抛出一句话，伸出右手指向开着的房门。“小云霰，刚说完就忘了？摆清楚自己的地位，就算你能耐再高，有通天的本事，我也是你母亲。”“儿子当然知道，也许我刚刚语气差了一点，可是儿子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江云霰——你连书包都没带回来。有个学生的样子吗？”
白音文对着我一顿输出，从她小时候生活条件有多差，一直讲到学历的重要性。然后又说父亲上班有多辛苦，身为儿子的我更要体谅。最后来了一句：“读不了就去打工。”
我把火气压了下来，回了一句：“儿子记下了。”“看你这表情，口服心不服。小云霰，你站过来。”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挪步过去，低下头。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过来，我躲闪不及右脸上马上红了。
“还敢躲呀！把左边的脸伸过来。”啪！
“小云霰，中午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想吃巴掌！”“你是……算了，给你煮一条鲫鱼吧。”
上桌吃饭时，我流着眼泪扒拉着碗里的饭。抬眸望去，她眼中竟有一丝心疼。演的，一定是演的。
“疼不疼啊？小云霰，吃菜呀。还在生我的气，阿娘要是不给你立立规矩怎么行？”见我没有说话，她就往我碗里夹菜。“这个是鱼泡。”“嗯。”
到了晚上，父亲下班归来。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解下皮带，“江云霰，你是不是没有带脑子去学校？翻墙——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记过了，你班主任说什么，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躲躲闪闪，生怕他一皮带抽过来。
“你班主任说你不想来就不要来！好呀江云霰，本事不小啊，敢逃课了。一天旷六节课，我……”父亲扬起右手正打算将皮带抽过来，我畏畏缩缩的躲在桌子下。
“子无，不要耍脾气。孩子的教育问题，交给我吧。”“音文……”“你打了他，他更加厌学。还是让我来吧，江云霰出来。”
我从桌子底下慢慢的爬出来，此时父亲再次发难，那条皮带狠狠的抽了过来。幸亏我躲开了，“子无，他多大你多大？你回去歇着，我会教育好儿子的。江云霰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放心有我在，你父亲不会打你。”
我再次看了一眼父亲，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要吃了我。再瞟了一眼后妈，开口道：“爹爹，儿子想请长假下学期继续读初一。”“江云霰，这和你逃课有什么关系？”“我……”
陷入头脑风暴之中，寻找破局之法。直接硬刚会被打死，还是承认比较好。希望白音文说到做到。
“我一时兴起，翻墙逃课，父亲饶了我这一次吧！”“为父……”父亲顿时打算冲过来揍我，我习惯性跪倒在地。
白音文登时挡在父亲身前，“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什么忍心伤害他？听江云霰讲完好不好？”父亲愤愤地坐在椅子上，我抬起头看他没有冲过来，再次开口道：“儿子想调整一番，这学期就不去了。”“休想！小云霰，你忘了阿娘怎么对你说的吗？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正视你自己的问题！小云霰，明天去学校好好认错，懂不懂？明不明白。”白音文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凝视片刻，父亲气已经消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父亲鞠了一躬。
“江云霰你干什么？为父还没死呢！”……
办公室内——
“江云霰，什么都不用说了。翻墙逃课，记过一次。”“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