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城中,景象和热闹确实不是村里可以比的。
灯红花绿,街道宽敞,楼阁三五层不在少数房子也都很大至少对几人来说很大。
连李应行肩膀上的乌华也不禁左顾右盼,这里的一切对于三人一鸦来说都十分的新奇。
但走了一段距离后陈浩还是没忍住对马碌为问道
“马叔,难道像我们这种进城都要交银子吗?我看在我们之前的虽说也收,但也没收这么多他收钱是根据什么来的,人数,带的东西?”
马碌为叹了一口气:“他是看我们可以交多少,能交多少和他想收多少。”
陈浩皱眉:“那这不和拦路抢劫没区别吗?”
马碌为:“唉,这就是我当时跟你们说那么多的原因,现在世道不太平,四两银子放四个人加一车货物还有一只乌鸦进城都算好的了。”
三人都感到不适,但也没多说什么。
一路上,不时有人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倒不是货物什么的只是李应行肩膀上的乌华。
“唉,这乌鸦怎么黑的发光?”
“这乌鸦那么大嘞,吃啥子都呦。”
“妈妈,你看大黑鸟。”
路边一个胆大的小男孩说着就要伸手摸去,反倒给乌华吓了一跳,好在孩子的母亲也及时的把男孩往一边拉去没有让那孩子刻意纠缠。
乌华吓得不自觉飞起来,过了一阵后在李应行再关切一下趁着人少飞入李应行的箱笼中。
几人跟着马碌为走到一处商铺招牌上写着旺遥商铺,铺里摆着各种皮草兽骨已经一些杂物之类的。
商铺柜台前,还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中年男子。
王遥:“老马怎么,又来找我喝酒了?”
马碌为:“哪里,这不最近收了点不成样的兽皮来你这儿卖一下。”
开口的正是掌柜,同时也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只不过此时除了马碌为其他三人都对眼前这人感到陌生
陈莫惊略带迟疑的说道:“是,早年出村经营的村西王叔吗。”
此时,王逍才反应过来对着三人一番打量。
“唉,你是莫惊旁边的是陈浩,应行是吧?哎呦,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其他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之前出村子经营的王叔年幼时还曾见过几面。
只是印象实在太浅,不过好像确实儿时过节得了些他的饼糖。
后来只听村里人说他外出经营不怎么回来也就渐渐淡忘了。
随着不断的交谈,渐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绕上心头。
王逍:“好了,在这小城里有什么事你们都可以来找我,我先和老马谈一谈你们先在一旁坐着吧。”
说着又随手唤来店铺里的招待让其招待好三人。
“老马我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这兽皮挺多的呀,就是怎么剥的跟熊剥的一样这都什么质量?”
马碌为只好不停的挠头打呵呵,一人止不住地说出毛病而另一人不停地讲货量性价比。
而是一旁坐着喝茶的三人中陈浩强行抑制住那一股想要喷出茶水的冲动,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不好意思的看向正在商讨的两人。
最后王逍将这货车的皮都看了一遍,不断抚摸手中的兽皮而后开口道
“这些兽皮其实本身质量很高,但可惜剥皮的人技术真的太差了纯粹是蛮力剥下来,还缺失那么多,而且少了几道工序。”
马碌为:“好好好,老王下次回去我一定让那人多注意点好好提升技术,你看这价格十张七两怎么样?”
王逍:“你这是把价格拉到顶了呀,放之前这个价问题不大但是最近真的不太平啊,六两。”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但最终价格还是没有变化。
交易完正要离开时王逍叫住三人。
“对啦,看你们三人出来,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要准备院试,不容易啊这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一点心意你们收一下吧。”
说着便拿出三两银子要分给三人,要知道一两银子可等于一千文钱,而之前村子里的一斤米才四十文。
三人之前在村子里没什么花销需求也不大,所以没什么感觉。
但这才进城一会儿光是看到的,听到的便越来越体会到这银子的价值。
“王叔,其实我们不怎么缺银子……”
“拿着吧,算是我给村里的一点回报,这些年出来一直太忙了没办法多回村看看,以后别忘了我和村子就行。”
三人都感到一阵不好意思想要推辞但又实在揪不过王遥才收下。
“没事的,虽然说今天收了些次货,但多少还是有的赚的你们可一定要考下秀才啊。”
收下封入红包中的银子让人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觉得有点愧对王遥。
李应行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走了一段路后看着马碌为,马碌为转头看了一眼便说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这世界就这样,而且你们不会以为他真的亏了吧?
那些货他最少可以卖八张七两,也就我俩熟悉关系好才能那么顺利,不过嘛,他毕竟要赚点,那也是他的本事了,多长点心吧。”
顺利,这么麻烦?
三人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路上他们跟着马碌为走了几家店铺。
最后几人走入到一家小客栈后,他们便理解了大半。
一路上周围买卖的地方,有不少他们没见过感兴趣的东西要不是马碌为在谈价时,抽空多留意他们,指不定要当多少次冤大头。
一颗四文的糖买他们十文,二百文的工具张口五百。
而他们也知道了刚刚为什么叫顺利。
在几次买卖中马碌为和店主讨价还价的时间全都至少比之前翻一倍,而且还不都是那种平静的交谈。
而且路上也不是那么的平静,在热闹与喧哗的环境下裹杂的极多的暗流。
在一个杂市旁边卖戏的正在敲锣吸引注意力时,货车上的货物竟差点被偷,幸好马碌为早有防备。
在路过一个人流密集的路口时,马碌为刚叫三人小心点陈浩便差点被个扒手掏去银子。
陈浩不是普通人在人群当中对着探来的那只手,一捏一抽,一个贼眉鼠眼个子略矮的男子便被他抽了过来。
只是这一抽过来,仿佛理亏的变成了自己。
当时陈浩还问了一句“你谁,想干嘛?”
那男子没有理会,只想奋力的把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但是见自己拼尽全力却难动分毫。
仿佛面前抓住他的人是铁铸成的一般,手还被捏得生疼便大喊:“来人啊,抢劫啦。”
这一喊倒是就热闹起来了引起一阵烦杂,闲言细语给陈浩都整的不好意思,没办,只能松手放人。
一松手,那人像兔子般跑开从周围人的话中也能得知这人是惯犯,周围也有不少人熟悉,但就是喜欢看这个热闹跟着起哄。
一路上陈莫惊看着路边偶尔会出现的乞丐目露不解,有些人是真的残疾但有些人却是装的。
他的感知比常人敏锐太多根本不可能骗得了他,在那脏乱残破的布料下装有隔层的木板中却是完好的肢体。
他看着那些真残疾好不容易乞讨到几文钱后,在一个角落,又被那些装作残疾的乞丐抢走甚至因此被打一顿。
在暗中,他偷偷扔出一枚银子,落在那名真乞丐身旁,那乞丐反应过来迅速四处张望但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快速的将那枚银子连着其旁的沙土一并抓入怀中。
在一条宽阔的大路上,一位身着锦衣的人骑着他的快马在路中奔腾路中之人无不避让。
掀起阵阵尘埃,而他们几人身上也难免沾染了尘土却没人多说什么。
在这小客栈之内回味刚刚发生的种种三人感觉到一丝烦乱。
接下来这几天几人都没怎么出过客栈直到临近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