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看完李白那首名垂千古的清平调,房间里一片安静,几乎落针可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此诗想像巧妙,信手拈来,不露造作之痕。诗中语语浓艳,字字流葩,读这首诗,如觉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无须刻画,自然使人觉得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别的,这样反复作比,塑造了艳丽有如牡丹的美人形象,然而,全诗采用云、花、露、玉山、瑶台、月色,一色素淡字眼,赞美了姜汀兰的绝世姿容,却不露痕迹。
女帝更是一个书法爱好者,看着那一手气韵生动,宛转飘逸的行书也是露出一丝惊艳的色彩。
言怀瑾一看这情况便知道将三人唬住了。既然婚约无法逃避,那就先唬住未婚妻和娘家人,以免未来抬不起头来。生活就像是被那什么,既然不能逃避它,那就不妨享受它。言怀瑾感慨道。
温云锦忍不住问道:“握瑜,你既有如此大才,当初为什么不跟着我潜心学儒呢?”
儒家修行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文以载道,文是舟,道是人,写的文章越好,文名愈显,练气速度也愈快。不过这个加持是加持在其基础练气速度上的,如果一个人练气天赋太差,就算文章写得再好,修炼速度也快不到哪去。
当初温云锦就经常拉着小言怀瑾的手教导他学习儒家典籍和练气方式,但这小子炼气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那些经文更是深恶痛绝,温云锦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放弃!
温云锦一下子给言怀瑾问宕机了,只能开始甩锅:“小时候我大伯说我天资愚钝,根本就不适合读书,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学武比较好。”
女帝顿时翻了个白眼,温云锦更是磨着牙:“那言司监简直是……”当着三人的面她还是没把误人子弟这四个字说出来!
温云锦又开口道:“那现在再跟我学也不迟呀!儒学又不是武道,必须要从小学起!大器晚成之人比比皆是!”
言怀瑾已经修炼了巫术了,哪里还敢学儒,只能推脱道:“我只是擅长些许诗词小道而已,对那些经典是一窍不通,炼气方面更是天资愚钝,多谢师叔美意了!”
温云锦有些悻悻然,神色颇为遗憾。
姜汀兰注视着那首诗:“言公子这首诗写得真的很好呢!”她虽然走的是清台炼器师的修炼体系,对诗文之道不是很擅长,但跟着姐姐一起学习了这么多年,基本鉴赏力还是有的。
女帝带着欣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朝温云锦道:“你先带公主殿下退下吧,婚前两人相处太久毕竟于礼不合。”
温云锦闻言便带着姜汀兰朝门口走去,留下了言怀瑾和女帝在一个房间内。
女帝这时把目光投向言怀瑾,用一种猛虎看到猎物的眼神盯着他。带着渴求与喜悦。
言怀瑾看到这目光浑身一颤,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难不成这女帝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特地屏退旁人,打算在书房里糟蹋他?那他等会儿是反抗还是不反抗,她可是自己未来的大姨子,未婚妻更是刚刚离开,这不反抗不行啊!把他当什么了?姐妹俩的玩物吗?但反抗的话,她可是皇帝,万一恼羞成怒怎么办?更何况,他听说这位陛下的修为很高,当初在外公门下天赋仅次于母亲,如今成为了皇帝,在气运加持下实力更是恐怖,他想反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言怀瑾想到这感到一片绝望,今天怕是贞洁不保了,我对不起你啊!公主殿下!就像是一个被皇帝强占的王妃似的。
但言怀瑾想了想人不能这么容易屈服于皇帝的淫威下。
鼓起勇气道:“陛……陛下,我……”
“言公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脸色突然那么难看?朕本来还想找你学书法的,如此看来,就先算了吧!要不要朕为你叫太医。”
“啊哈?学书法?早说嘛!吓死我了。”言怀瑾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陛下天威在上,臣与陛下单独相处诚惶诚恐。”言怀瑾脑子疯狂转动,把话圆了回来。
女帝哑然失笑:“你怕什么呀?朕又不会吃了你。”
言怀瑾心里道:“我刚刚还真怕你吃了我。”
女帝对书法痴迷无比,幼时便喜欢临摹各大名家的书贴碑刻,练字到以至于废寝忘食,她刚刚看到言怀瑾那一手飘逸潇洒的行书,实在是见猎心喜,那诗反而倒在其次了。但又不好在另外两个人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先找借口屏退两人,好向言怀瑾讨教。
“陛下想学哪种书法?”
“你除了刚才那种还会别的?”女帝有些惊讶地道。
“还会那么几种。”提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一个“楷”字。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这是颜真卿的颜体。
再写了一个“行”字,笔圆架方,流动带行外貌圆润,筋骨内涵。这是赵孟頫的赵体。
往下又写了一个“鹤”字,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这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女帝看到这三个字眼神陷入了痴迷,再想道刚刚的那一手飘逸的书法,看向言怀瑾的目光更加感兴趣了。
言怀瑾暗暗想道:“得先讨好这未来的大姨子,就不怕以后夫纲不振了,这就叫挟天子以令妻子。”
“朕要学这一种。”女帝细长的手指着那个“鹤”字道。
还真是巧啊!皇帝难道都喜欢这种书法吗?”
“其他几种你以后也要教给朕。”
“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言怀瑾腹诽道。
言怀瑾在纸上写了几个笔画,让女帝先临摹一下看看。女帝看着那几个笔画开始临摹。很快言怀瑾就发现女帝的字实在是一言难尽,匠气太重,怪不得看她的飞白只有形而无神。女帝确实是喜爱书法,更是勤学苦练,但其天赋实在是一言难尽。学了这么多年书法依旧不得其中三味。
言怀瑾摇摇头,指导女帝尽量放松手指,不要拘泥于他的笔画,但女帝却始终难以将笔法铺开来,写得一丝不苟的,言怀瑾苦笑着想道:“教小朋友的话倒是很喜欢这种学生”
在经过几次指导后女帝显得有些焦急了,道:“你可不可以抓着朕的手教我写啊?”
“哈?”言怀瑾心头一颤:“陛下,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我的身份?”
“朕都不怕,你怕什么?只要内心坦荡荡,又何必在意这些小节。”
言怀瑾哭笑不得:“拒绝倒显得我心里有鬼了,不是你和我到底谁才是现代人啊!怎么比我还开放?”
缓缓靠近女帝那道曼妙的身姿,站在女帝的背后,看着她背部那起伏的曲线,言怀瑾心里都在打抖,手抖得更加厉害,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女帝看着他半天不敢伸手,发出一声嗤笑,把他的手抓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右手上,言怀瑾感受着手里那滑腻温暖的触感心头一颤。“这位陛下还真是……霸道啊!”
握着女帝的手言怀瑾心神荡漾不安,迟迟不敢动手。女帝开口道:“快开始吧!言公子。”言怀瑾定了定神,把目光聚集在宣纸上,开始在纸上缓缓写出一个个隽永消瘦的字体。
女帝的脸也有点红,虽然为了学书法如此胆大,但她毕竟还只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和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手还握在他手里,整个人都有点发软,但她毕竟是个心智坚定的人,慢慢静下心来,开始认真学字。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过,来到了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