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枫转过头看他,未愈的腿伤使她显得有些迟钝,“只要能痊愈,没什么舍不得的。”
知道她嘴犟,宋继尧上前扶着她走向船檐最边上,直面蓝色的海洋,海风浮面,带着些微的咸湿味道,“与其看作一场离别,不如当这是一场旅行。往前走,很快就会进入苏伊士运河,到地中海,那里的海水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蓝,要美,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海域,你见到会喜欢的。”
面上的欧根纱丝巾迎风而起,锦枫慌忙捂住脸颊,生怕丝巾会飘落,吓到旁人。丝巾是宋继尧送的,刚上船时,她总关在船舱里不肯出来,他便从船上的印度少女那里买了一条,终于哄得她肯外出见人,还学了不少异国语言。
三个月的相处,她才放下一丝戒心,有时避着众人摘下丝巾,也会主动同他说话,“宋先生,伦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些鬼佬会愿意治我的脸吗?”
“那里男女平等,民,主自由,有我的老师,他会帮助你,伦敦的天总是有雾,夏天很凉快,冬天很温暖,最适合休养,等你好了,我们去泰晤士河上泛舟,听划桨人唱歌,喝地道的奶茶,假若你喜欢,可以继续上学,长久地在那生活。”
锦枫笑了,在他的叙述里,仿佛自己真的可以变回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可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当真可以就此磨灭吗?
公历十月,锦枫被推进伦敦的手术室,与此同时,在走廊的另一头,宋继尧亲手推着奄奄一息的摩登小姐出了重症病房。布雷德医生递给他一纸全英文承诺书,“Jaden,你要想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原则上,我不该答应你做这台手术···”
“我想的很清楚,不管后果怎样,都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