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不知道新婚之夜该有怎么样的动静,所以不以为怪,何况昨天也实在的累。
早早备了饭,等待屋内的消息。
妙妙昨夜因为焦躁,倒是听了的,没什么动静。
怎么样?
她要高兴吗?
丈母娘和女婿的新婚之夜,要是丢给外头的人,不知说书的嘴皮子得累成什么样。
从前在秦家,太太就是说一不二,顺昌逆亡,妙妙不敢声张,只好提着一颗心。
听到一声铃响,细雪把早饭端了进去,两碗瘦肉粥,两碗丝瓜汤,八个水煮鸡蛋,苏渐鸿、柳舟月吃了,细雪说:“少爷,昨儿那太医送来一根人参。”
“知道了。”苏渐鸿将粥吃完,对柳舟月道:“走吧,该去见老祖宗了。”
“这少奶奶生得虽好,就是脸上没笑脸。”细雪才在心里一想,柳舟月看了她一眼,差点把她吓坏了。
“少爷也跟昨日不一样了,瞧着精神了不少。”
细雪一路随到馆门口,也不能继续走了,她没资格儿去苏坚的住处,还别说见面了。
“这地方还真大。”才走了千来步,柳舟月便这样说。
“离山难道比这儿小?”
“飞起来当然比走路快。”
“你就没什么坐骑?”
“有啊。”
“什么样的?”
“你。”
苏渐鸿脸皮微红:“也是,这样你动起来会舒服些。”
柳舟月忽然止住了步,盯着苏渐鸿:‘我现在也可以杀了你。’
苏渐鸿只觉得喉咙一重:“你就那么喜欢我媳妇?”
“为了她,我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结果因为你》...”
“你应该恨那个让你善后的人。”
柳舟月沉思片刻:“杀他比较难。”
“那你看我有机会吗?”
“难。”
“那拿我威胁秦姑娘,让她杀了那人呢?”
柳舟月眼前一亮:“行。”
“哎呦。”此时只听一阵马蹄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不是三叔吗?”
那声音带着戏谑,“听说三叔昨儿自个儿把婶子接进门的,佩服,真是有情。”
苏渐鸿回首,一人骑着枣红马,脸上带笑,俯视着他。
这是他的堂侄,苏灿。
苏灿瞧见了柳舟月,一时失神:他真是走了狗屎运,让一朵鲜花踩在了牛粪上。
他笑道:“婶子,这儿路远着呢,不妨坐上我的马,咱们一起去,也方便。”
“只怕你叔叔不乐意呢。”柳舟月的笑声传来,把个苏灿听得骨头都酥了,险些从马上跌下。
他一抽鞭子,来日方长,这婶子既然有心,叔叔又是个窝囊废,迟早的事儿,迟早的事儿。
哈哈,他的马益发快了。
柳舟月对苏渐鸿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杀了他。”
“让我来。”
“姑奶奶报仇可没那么大的耐性。”
说着,这柳舟月就失去了踪影,苏渐鸿只感到空气中一股波动,往那苏灿的方向去了。
前面是个大圆坛,四通八达,苏渐鸿跑了几步,飞一般的感觉,不是在府里,要低调一点,他简直成了动力小子。
苏渐鸿扶着一颗桃花树,等待柳舟月,却见前方踅来一个美妇人,水蛇腰,一袭鹅黄衣裙,一张鸭蛋脸,五官如画,清秀优雅。
“嫂子。”
那美妇人略微转了脸,苏渐鸿却见她的脸红了,霎时就红得厉害。
她这是怎么了?
苏渐鸿也有些不解——
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美妇人只觉得脸上痒,也不想搭理苏渐鸿,一溜烟走了。
苏渐鸿诊断出来了,他这嫂子可能是过敏了。
此时,他听到了一声冷哼:“三弟,在家里干得好大事。”
苏渐鸿回首一笑,对面正是他的二哥,苏西江。
“弟妹呢?”
苏渐鸿道:“她先走了。”
“你好大的心思。”
苏渐鸿脸上只有笑:“二哥可能误会了,嫂子这是过敏。”
“不用解释了,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吗?”她能瞧上你这个废物不成?
但苏西江心里还是有疙瘩,对苏渐鸿道:“今儿也巧,你坐我的马车,咱们一起见老祖宗。”
“快点。”苏西江对马夫酒这一句话,他非要把苏渐鸿颠吐了不可。
可苏渐鸿在车内却是稳如泰山,苏西江心里暗骂:“真是个废物,连吐都不会吐,怪不得是婊子生的!”
“他好急啊。”苏渐鸿在心里慨叹:“二哥不会说夫妻生活不协调吧?也难怪的,嫂子是郡主,脾气大些,也是可能的。”
“哇!”这苏西江却突然吐了起来,狂吐不止。
车夫忙停了,苏西江指着他鼻子骂:“你要颠死我啊,那么快!”
车夫心道:“不是你一直说快些吗?我鞭子快抡出火了。”
苏坚的宅子是快到了的,差不多有四十来米高,三百来米长,看着很气派,这还只是一个会客的厅子。
“孙儿西江,带三弟渐鸿见过老祖宗。”
苏坚躺在榻上,眼睛闭着,榻前挨着一个上下乱动的被子。
苏渐鸿听到被子里那嘶溜的声音,眉头微皱:这就是强者的生活吗?
苏坚道:“怎么搞的?气息紊乱,那是修行的大忌。”
苏西江跪在地上:“孙儿一直在琢磨着神胎境的事儿,因此....因此....”
“老子当年杀三个人就成了神胎了,你....嗳,一代不如一代!”
那被子不动了,悄悄挪开,跟成了精似的,苏坚从榻上下来,眼睛里有些疑惑,他看向苏渐鸿:“你几时到的雷动?”
众人纷纷侧目,这二少爷也就是去年冬天到的雷动,二少爷可是有师父教的,这三少爷自个儿就这么成了?
“昨天晚上。”
“洞房花烛夜,你干这个?”苏坚摸了摸脑袋:“你干了没有?”
“干了。”
“你还有力气?”
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孙媳妇秦离恨见过老祖宗。”
苏坚一看柳舟月这个样子,摸了摸苏渐鸿的脑袋:“哈哈哈,你还真干了,不愧是我的种。”苏坚看向呆呆的苏西江,“现在,你把你的宅子让给鸿儿,听明白了没有,知耻而后勇。”
苏西江心里仿佛一万匹马踏过,面上微笑:“谢老祖宗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