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顿悟么?
陈沐也不知道他刚才的状态是否就是常清静经上所说的顿悟,但应该是了。
若不然,岂会这么快就掌握了斩妖,而且比参悟了数天的剑术施展出来的威力都要大。
心中这般想着,陈沐又是一剑挥出,只不过,这次施展的是剑术。
他想要比较一下,剑术和斩妖,这两门功法的法术,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刑部左侍郎后院。
夜色下。
刑部左侍郎兰先海满脸含笑的看着他身前穿着灰色袍子的玄诚,声音里全是谄媚:“道长,您放心,这事您就是不说,下官心里也清楚该如何做。”
“实不相瞒,今个放衙的时候,犬子还和陈沐在宫门口起了争执。”
提起这事,兰先海就满脸的得意:“下官虽然官职不高,但却谨记一点,但凡是得罪国师的,那就是下官全家的仇人。”
听完兰先海这番谄媚的话,玄诚面上方才多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兰先海嘿嘿笑着:“下官说的都是实情。”
玄诚面上含笑,从袖筒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瓶,扔给了兰先海:“这里面有两粒丹药。”
“可使你身轻体健,疾病消退。”
兰先海接过瓷瓶,脸上笑意更容了几分:“下官多谢道藏赐药。”
玄诚摆了摆手,转身盯着兰先海,沉声道:“谢不谢的,不重要。”
“事情能否办成,这才重要。”
“你说呢?兰侍郎。”
兰先海躬身,声音也凝重了几分:“劳烦道长回去转告国师,下官定然竭尽所能,为国师效犬马之劳。”
说完这话,兰先海的声音有片刻的停顿:“不知小儿何时才能有幸拜入国师门下?”
他堂堂的刑部左侍郎,之所以在玄诚这个国师的弟子跟前这般低三下四,为的可并不是几粒丹药。
他为的,是让他儿子能够拜入国师门下,习得修行之法,踏上仙路。
旁人或许认为国师的江湖骗子,使的都是障眼法。
但兰先海从不这么认为。
他年幼时候,可是曾经亲眼见过妖邪吃人,被得道高人一剑斩杀的。
所以,不管满朝文武怎么想的,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国师就是得道高人。
玄诚轻笑了一声:“想拜入师尊门下,岂是那么容易的?”
“等这事办好了之后,我再探探师尊的口风。”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眼底深处却挂着浓郁的嘲讽,他师尊岂是那么容易收徒的?
而且,兰先海的儿子,他是见过的,就那般德行,若真拜在师尊门下,怕是不出一个月,就尸骨无存了。
他师尊的脾气可不好。
若不然,他也不会从小师弟,一路成为师尊唯一的弟子。
但现在,兰先海于他有用,所以,该有的鱼饵,还是要给的。
第二天一大早,陈沐刚从府上出门,马车不过离府几盏茶的时间,就被人给拦下了。
“刑部办案,请陈少爷下车。”
听着马车外的声音,陈沐掀开车辆,跳了下去。
看着马车前面站着的三个衙役,陈沐面色不变:“何事?”
为首的捕头邬育冲着陈沐拱了拱手,道:“陈少爷,衙门有一桩命案牵扯到了您。”
“还请您跟着走一遭。”
闻言,陈沐倒是有些好奇了:“什么命案?”
捕头邬育沉声道:“小的不知,等您去了衙门就知道了。”
陈沐双眼上下打量着跟前的三个衙役:“我瞧你穿着,并非是顺天府衙役吧?”
普通衙门衙役的衣服和顺天府的衣服是不同的,这点,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捕头邬育点头:“小的们是刑部的。”
陈沐往前走了一步,笑眯眯的看着邬育,轻声道:“怎的?”
“难不成是陛下钦定的案子?竟需刑部来拿人了?”
刑部平时审案,都是事关朝中大臣的案子,或是皇帝钦点的案子,亦或者,是其他衙门移交的案子。
除此外,轻易之下,刑部是不会直接审案的。
邬育不吭声,只是仍旧站在陈沐跟前拦着去路。
陈沐不傻,心思转动间,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昨天在宫门前挑衅他的兰国柱,他父亲兰先海,正是刑部左侍郎。
“滚。”
陈沐猛然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把邬育踹出了数米远,砸在路边的摊位上:“什么东西。”
“也敢在我国公府跟前狐假虎威?”
陈沐现在虽然被褫夺了世子封号,但仍旧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少爷。
他若是在这大街上被人抓走了,传出去了,国公府才真是笑话。
邬育根本想不到陈沐前一刻还在笑着和他说话,下一刻竟一脚踹了过来。
直到倒飞出去,砸落在地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竟然被打了。
作为刑部的衙役。
京城权贵颇多,虽然也曾遇到过上门传唤的时候,被拒之门外,但当街被打,这还是第一次。
“你”
邬育被另外两名衙役扶着,弓着腰站了起来,一手已经想要从腰间抽出弯刀。
陈沐满脸不屑:“你敢把刀抽出来试试?”
说完这话,陈沐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平日里横行霸道也就算了,今个还想欺负到国公府头上来?”
“若他不让路,撞过去。”
话音落地,陈沐已经进了马车。
“好嘞。”
马夫应了一声,直接拿起鞭子,甩了一下,马车当即往前冲了过去。
邬育阴沉着脸,快速侧身,躲过了迎面冲来的马车。
看着马车离开,他只觉得脸上被人抽了十几个巴掌似得,火辣辣的疼。
自从他在刑部当了捕头后,何曾受过这等藐视。
等着吧。
他非要看看,等陈沐被抓进刑部后,到时候还敢这般猖狂不。
马车悠悠,直奔皇宫而去,刚才被刑部衙役拦住马车这事,陈沐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有没犯命案,他心里清楚,栽赃陷害这事,用在他的头上?
他甚至能猜出来,今个若是他被带进刑部,暂时肯定是出不来了。
但现在他没被带进去,他倒是想要知道,没有自己在刑部关着,他爹肯定不会投鼠忌器。
真当他魏国公府是吃素的?
还是当他爹魏国公那一身黑色蟒袍是穿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