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一名制管人员在审讯室内严肃地向薛文发问。“薛文,男,28岁。现居住在文商大道5栋13号。大学从事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毕业后在科技销售公司工作。”
薛文毫无波澜地把自己的信息娓娓道来。那名制管人员隐约觉得对方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解决的对象,随后继续质问到:“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阿文嘴角轻抬,看向对方说到:“知道,您抓错人了呗。”
“哦?是吗?”对方拿起审问桌上的透明密封袋对阿文反问到:“这个黑色的小东西不眼熟吗?”
阿文瞬间收起了笑容,看着面前的黑色解锁器,沉默了一下视线又落在对方的眼睛上。“当然眼熟,解码器嘛。到处都是啊!我们公司也卖这个,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打8.。。”
话音未落就被对方愤怒地打断:“装什么装?这上面没有在案的安全码!”
阿文依旧面色不改,而且还笑着说到:“呵呵呵,您不干这一行可能不太了解,抹除安全码这种操作,小孩子稍微学一学都会,又能说明什么呢?”
对方带着密封袋走到了阿文的面前,弯腰贴近阿文。“那,为什么上面会有你的指纹?”此话一出,阿文沉默不语,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解码器。
“证据都在你面前了,我们还有监控影像。你坦率承认,我能早点下班,你也能早一天脱离苦海。”对方直起身来,站在了阿文身后抽起烟来。
阿文环视着四周,全部是映着自己模样的镜子。长叹一口气小声自言自语到:“唉~为什么是我在这里啊,倒霉。”
身后的制管人员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以为阿文要坦白了,随后慢慢走回到座位上,开启了桌上的录像设备。
“说吧,敢作敢当嘛。”阿文一脸疑惑地看向对方,说到:“说什么?解码器上有我的指纹又能说明什么?每天经过我手卖出去的解码器不知道有多少啊!有我的指纹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你这个检测结果没有可能出错吗?”
对方刚想说些什么,阿文身后的门被推开,晴子穿着一身黑色紧身制服,踩着高邦皮靴,慢慢走了进来,眼皮轻抬,那名制管人员便心领神会,走出了审讯室。
晴子走到阿文的对面,倚靠在审讯桌上,漫不经心地说到:“我看了你的资料,母亲最近的情况还好吗?”
阿文把视线移向一边,见对方沉默,晴子继续说到:“你的罪其实不算严重,配合我们把丢失车辆追回,最多社会服务五年。你的母亲也不容易,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可以联系福利会,来帮你照顾她。”
阿文冷笑一声,直视着晴子说到:“长官,你只有6个小时证明我有罪,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不如提前放我出去。”晴子也自信地笑了一声,起身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两条大腿交错落在了桌面。“证据确凿你还不承认?”
阿文伸手向后梳了一下头发,仰头盯着天花板,向晴子说到:“指纹吗?那请问美女长官,这个解码器你是在哪里拿到的?”
晴子视线向右移了一下,紧接着说到:“文商大街,红色470S的车门上。”阿文依旧疲惫地看着天花板问到:“哦。。。什么时候呢?”晴子双手交叉抱胸,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松地回应到:“午夜两点左右。”
阿文听到回应后,平静地说到:“午夜两点啊。。。但是我并不在文商大街啊。。。”
阿文依旧看着天花板,但晴子却不淡定了,迅速站了起来走到阿文的面前。疑惑地问到:“什么意思?昨天那个时间你在哪里!?”
阿文调整了一下坐姿,缓缓看向面前充满质疑的晴子。“呵呵,午夜两点啊。我在市中心医院附近的“松山酒店”啊。那个时间我记得很清楚,睡不着还去大厅的咖啡店点了杯咖啡呢。”
晴子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出于谨慎还是摆了摆手,示意镜子后的工作人员核实情况。
这时阿文又底气十足地看着晴子慢慢说到:“中心医院到文商大街,开着飞车需要二十分钟左右,不顾交通规则也要八分钟,公共交通四十分钟左右。更不用说路上无数的超速检测。您是负责这一方面的,昨天有收到连续超速的信息反馈吗?”
晴子被对方说的哑口无言,一种不详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但是自己马上就要亲手送他出门了!
看着默不作声的晴子,阿文继续说到:“您的同事应该已经去核对了吧,可以的话能让我独自呆一会儿吗?”
晴子思考片刻后,刚想离开审讯室却又被阿文叫住。“我饿了,冤枉人我不会投诉你们,饿肚子的话我一定会投诉的奥~”晴子没有回头,白眼已经翻上了天,平复了一下情绪,推门而出。
一个小时后,晴子看着松山酒店提供的监控影像,拳头越来越紧。画面上显示着午夜2点,阿文从电梯门出来,径直走向大厅的咖啡店,并且和前台值班的女服务生有说有笑。
拿到咖啡后,阿文还转头望向监控摄像头,笑着喝了一口咖啡。随后便坐在大厅,睡了过去!影像快进到午夜4点,阿文才被值班的服务生叫醒,随后在服务生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制管们纷纷低着头。晴子看着会议桌上暂停的时间画面,扶了扶额头,沉重地说到:“放人。”制管员们沉默着相互对视,看到毫无反应的众人,晴子又大声重复着“放人!”
众人瞬间站立敬礼,随后离开了会议室。晴子轻叹一口气,慢慢闭上了双眼。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指纹相符,同一时间内本人却在距离文商大街如此远的地方。。。
“小文,今天不是说要。。。咳咳咳。。。”文母看到再次出现在病房的小文激动的说到。小文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背部,温柔地说到:“工作提前完成了,我就过来啦。”
这时小文的余光扫向门外,接着若无其事地说到:“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马上回来。”随后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
“我没有投诉你已经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跟到这里来?”阿文看着面前穿着便服,戴着灰色鸭舌帽的晴子,压低声音质问到。
晴子笑脸相迎,一边地看着病房内一边温柔地说到:“真孝顺啊,我对你有所改观,不过你母亲的病,治疗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阿文沉默片刻,看着对方的眼睛。撇下一句:“跟你没有关系。”便走下楼去。
晴子向病房内望了一下,随后跟在了小文身后。“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小文略带情绪的质问到。“这医院是你家开的吗?我不能来探望病人啊。”看着不讲道理的晴子,小文转身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晴子则被隔在门外。
“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你心里是清楚的。”听完医生的话,小文沉默不语。
医生刚想开口安慰,小文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对方。“还有多长时间?”医生抿了抿嘴唇,把视线从报告单上移开,沉重地说到:“理想的话两个星期。”
办公室沉静了好久,小文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我建议可以出院停止治疗,好好陪一陪老人。继续治疗。。。意义也。。。而且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小文抬起头来,向医生点头致谢,但依旧坚持治疗。门外听到一切的晴子,也被情绪感染压低了帽檐。
小文站在母亲病房前,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笑着推门而入。眼前的晴子正陪着老太太有说有笑,看到阿文的出现,晴子马上开口说到:“你看你跑到哪去了~这么长时间,让妈都等着急了!”
阿文理不清自己的头绪,谨慎的回应到:“哦。。。没什么碰见了原来的同学,就聊了一会。”说完就走向了了母亲的床边坐下。
文母看着旁边的阿文说到:“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呢!?人家女孩子这么喜欢你,你怎么也不答应啊?别把人家的心给冷了!”
阿文顺坡而下,回应到:“我这不是忙吗。。。”文母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忙什么忙啊?你那个死鬼老爹就是天天忙,装到盒子里就老实了。”阿文被被怼的牙口无言,连连点头。
文母又看向晴子说到:“姑娘,阿文这孩子太不容易了,你们两个就好好过日子,我也能放心了。。。”
阿文看向晴子,没有说话。晴子笑着说到:“您放心吧,以后我管着他!哈哈哈。”文母也随之笑了起来,阿文看到许久没有笑的如此开心的母亲,也不自觉地一起笑了了起来,眼睛也变得异常酸痛。
文母睡下后,二人走出病房,在走廊上并肩走着。阿文率先开口:“你的好意,让我妈如此开心,我很感谢你。但是飞车的事情,确实跟我没有关系。”
晴子视线向前没有回应,继续走着。看对方沉默,阿文又继续说到:“不相信的话,你就一直跟着我吧。”
阿文看向窗外,“一天的结束是按照时间来算,还是按照光芒被黑夜遮蔽的瞬间来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