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沙甲医院,从吴医闭眼的一刻开始便遁入了黑暗,平常用得最多的惯用左眼毫无征兆地失明,视觉系统向大脑不断报错,像是被剥夺。从嘴角不自觉微张到唇齿,一向在手术台前泰然自若的吴医开始恐惧,恐惧为何转眼一黑。而觅戈叩逐渐熔化,在吴医的左眼球里变成一滩黑水,向四周扩散。
不一时,觅戈叩在吴医的大脑里,无人可用肉眼凡胎察觉地悄然淹没脑脊液,却未曾稀释变淡。
吴医开口说道“小林,是停电了吗,为何我看不清了。”吴医郑重谨慎地停顿,小林和众人从先前感到的莫名其妙中抽离,众人不知道吴医刚才为什么说有人抓了他头发,更不知道吴医为什么在灯光如此明亮且稳定的手术室里会看不见东西,所以转而有了一种对未知的害怕。这是他们这些医护人员从未经历过的手术事故。
小林不自觉微颤,不敢回答吴老的话。
一旁的女性医护人员心里悄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恐怖片,场景正是医院这个场所,但却不敢开口说出,而是怯懦地往后退了退。
“灯没关,灯一直亮着。”一旁的实习生率先打破沉默,他是旁听者,自然不用顾及得罪人,毕竟此时此景,真相更为重要,话(完)毕连绵沉默。
(轻微嘶嘶声~直直抵住肺部边沿)一秒停顿后,众人的注意立聚焦在听觉,静静听着吴医把这口气疏长呼出,未呼完一整口,便开口说:“怎么还站在一旁愣着,快来帮忙。”
“叮铃铃铛!”女性医护人员无意间蹭掉了架子上准备的一把备用手术刀,踉踉跄跄捡起,再害怕责罚地用小碎步发出捏捏声,跑来吴老跟前等待发号施令。
不等吴老想出应对办法,他的视觉传输图像上出现一个个细小的闪亮着光的斑点。一生二,二生三,等吴老抬头对准光,定睛在瞳孔一看(就像平常夏天看蓝天会看到眼睛里飘动的白色小点、眼球里的白细胞)!
一行行代码从眼球背面朝着瞳孔中聚集,吴医又反常失态地张开了嘴,但这一次他并未发出声音,而是从一开始地惊诧再到试图看懂。
左右而来的代码不似乎未曾停留,而是开始顺着吴老的视线往下滑动,丝滑程度堪比润了眼泪的小孩,不曾干涩。直到...最后一行代码的生成。
这一连串代码有着从开头到结尾的格式,人体内的40万亿~60万亿个细胞被觅戈叩分成不同的组,再将细胞准确无误的定义成机器语言中数组的形式(类似于班级划分)。
吴医不知为什么自己一个学医出生的能看懂这些代码,正当他不知不觉间惊诧到此的时候,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发现这一连串的代码居然是本场手术的流程。这是多么令人惊叹,一个精确到细胞级别的手术流程!
距离吴医叫来众人的时间不过短短三秒,吴医嘴张开再闭合的短短三秒便完成了如此繁杂的神筑匠心般的工程。
还未等他接下来的动作,视觉里的代码却又突然弹出一道白光,类似软件开机自启般运行了起来。又是三秒!这三秒吴医突然浑身一激灵,刚才看到最后一行代码时垂下的头突然猛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