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拼了！”
齐明并未意识到身上的变化。
女鬼的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但她的内心却惊惧万分，仿佛天敌就在眼前，求生本能刺激，像兔子一样，不敢在雄鹰面前动作。
“她在怕我？”
齐明的脑海闪过一丝荒诞的念头，但转瞬被怒火掩盖，砰地撞倒女鬼。
“我能打中她？”
从小大到，从来没听说过凡人可以看见，并且触碰到鬼魂。向来都是反过来，只有鬼能看见人，并攻击人。
“哈哈哈。”齐明狂笑，只是声音有些颤抖，底气不足，他的眼睛紧盯着女鬼。
女鬼遭到齐明的攻击，倒退摔倒，几根石笋穿透她的灵体，从身前钻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很快又轻飘飘站起来，看样子，没受到一点有效伤害。
齐明后退一步，斜眼观察周边环境。
若是刚从女鬼的灵体穿过，他也不会这么快找回理智。
“怎么办？没有出口。我究竟在哪？”
“在地下。”女鬼很讲究地拍了拍灵体幻化的衣服，其实上面没有灰尘，“道友，此前在清河水中，你说我掀船，害你受难，我已炼制鬼丹，助你脱胎换，因果两清。但又为何，无故出手攻击？”
“莫非，你与秦家关系莫逆，想要致我死地？”
齐明听到女鬼前半句，脸色一变。
在地下，岂不是说逃无可逃？
后半句听完，又是一惊，低头反观自身，感知身体变化。
还没来得及适应，又听女鬼语气一转，阴气森森地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
“秦家？你是说秦东家？”
齐明一愣，联想起那个相谈甚欢的富态中年人，不理解地问道：“他要杀你？”
女鬼见他露出恍然之色，暗恨不已，凭白将鬼丹送给了仇人。
“啊~”厉啸一声。
洞内的积水波纹颤动，几根钟石乳生出裂缝，咔咔掉落，往齐明头上砸去。
齐明双掌及时捂住耳朵，面色痛苦，头皮一紧，似乎感知到危险降临，连忙侧身翻滚，躲到一旁。
几颗钟石乳在他原先的位置落下，砸了个粉碎。
“秦老哥不过是个商人，你们之间是否有误会？”
“商人？误会？”
女鬼见齐明狼狈的闪躲，还有闲暇喊话，眼神变得极为冰冷。
秦家的修仙者将其杀害，铁一般的事实，何来的误会。
“既是秦家走狗，那就给我死吧！”
女鬼张开双臂，灵体大放异彩，照亮了整个溶洞，光芒笼罩范围，瞬息而至，顷刻间来到齐明面前，悬空漂浮。
俯视着这个刚刚进阶练气的凡夫俗子。
灵手一抓，目标正是齐明的心脏。
明明隔着距离，齐明却感觉到扑通跳动的心脏一紧，仿佛被人攥住，下一秒就要被捏爆。
“疯婆子！”
女鬼不给齐明问话机会，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生死危机下，齐明猛然暴起，瞪着眼睛，扑向空中女鬼。
“哼。不自量力，你一个刚刚进阶的凡人，又能奈我如何……”
女鬼对上齐明的蓝色瞳孔，不屑的欲要握拳，忽然脸色一变，灵体又一次失控，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女鬼惊恐。
齐明做好了扑空的准备，腾空而起后，紧盯着女鬼，不肯让她离开视线。
岂料女鬼一动不动，齐明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小腿，将她拖倒，扑在地上。
“嗯？她怎么不躲？”
念头一闪过，齐明没时间深思，精力全部用来提防女鬼的反击。
而女鬼被他扑倒，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齐明的进阶是她一手造就，鬼丹的药效不过让凡人洗涤身躯，打破禁锢，并不能大幅提升修为。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是修仙者？
女鬼灵气护体，做好防御，等待齐明后续的反击。
一时间，一人一鬼互相提防猜疑，谁也没动手，溶洞空间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终究是女鬼见多识广，心思活络。她注意到齐明，发光的蓝色瞳孔。
齐明心中忽然响起女鬼好听的声音。
“秦家设计的好圈套，居然派一个拥有天赋神通的凡人，诱我上钩。哈哈哈……”
紧接着，女鬼身体又开始大放异彩，一股高温袭来，齐明抓住女鬼的小腿，双掌烫的龇牙咧嘴，但是又担心放手后，女鬼挣脱，只能强忍。
“我宁可不入轮回，也不会让你抓回秦家，一起死吧！！”
“不好！”
齐明听到女鬼的话，瞬间产生小时候点燃爆竹，未爆炸前的心惊肉跳之感。
他逃无可逃，连忙松开手掌，抬起手臂，护住脸部，闭上眼睛，埋头匍匐。
可是意想中的大爆炸并未发生。
仿佛是个哑炮。
女鬼在齐明松手闭眼后，灵体重回掌控，像被风吹起的一片树叶，咻地飘起，迅速飞入棺椁，与女尸重叠。
女尸浮空，一个转身，没入积水暗河，无声无息隐入黑暗，不见踪影。
“秦家滥杀修士，迟早自食恶果。”
“他们许诺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舍弃天赋神通，以身作饵？欺骗于我？那样的劫修家族，真值得你卖命吗？”
女鬼的声音又一次在齐明心底响起。
紧接着，溶洞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些碎石落下，似乎即将坍塌。
齐明一惊，猛然抬头，鬼眼四顾之下，竟然无法发现女鬼。
“她跑了？”
危机解除，齐明的大脑终于恢复思考能力，巨大的信息量在他脑袋冲撞。
“劫修家族？”
“以身作饵？”
“天赋神通？”
“滥杀修士？女鬼？”
“鬼丹！积水！坍塌！”
齐明没发现女鬼，但是却看到散落在地面的六粒鬼丹，以及棺椁中的宝光。
他急忙奔跑，将鬼丹捡起，一块钟石乳恰好砸到他的身边，若是命中，不死也残。
“该离开了！”
齐明脸色发白，头冒冷汗，联系女鬼所言，若无虚假，她生前肯定是修仙者无疑，那她棺椁之中，宝光隐现，绝对是仙家之物。
一本残缺的《炼魂还阳》，花了他十年，全部财货。如今侥幸服丹，晋级练气，修仙有望，机缘近在眼前。
若是舍弃，又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有所进步？
逃出生天，延续从前习惯，花几十年在练气期挣扎？
“万一是女鬼陷阱？”
短短一秒，齐明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罢了！横竖不过一死。”
就算跳入积水暗河，他也没把握活下去，不如拼一把。
下定决心，齐明选择宝光，朝着棺椁飞奔，毅然决然跳入其中。
轰隆隆，溶洞坍塌，将一切埋入黑暗。
“噗！”
女鬼女尸，穿过瀑布，从山缝中飞出。
“秦彦杰，你杀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