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鸿晟酒楼的装修工程,范逸成除了用公司的工人外,另外招了十来个日薪月结的临时工。范逸成把工人分为早晚两个班,他和陆北分别负责白班和晚班。田静专管物料和后勤。说起来陆北和田静,实际上也是应该算是临时工。半个多月的磨合,三人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路畅陪着伍淑云去了几次中山医院。蒋云峰去中山医院的时间和伍淑云他们错开来,以避免尴尬。
过程很顺利,三个月后,伍淑云怀孕了。作为一个三十七岁的孕妇,伍淑云不得不倍加小心。
“路畅,下个月开始,这边生意你帮帮忙多照顾点,酒楼和西餐厅你就多跑跑。我不能太折腾了。”
“好的云姐,不过您别忘记了我们说好的,孩子生了我就要走的。”
“我记得啊,到时候我会安排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酒楼这边吧。这个孩子,你怎么也得看看的呀。”
路畅想想,这感觉怪怪的,孩子和我有血缘关系,却在伍淑云的肚子里。
鸿晟酒楼翻新装修工程一期已经完成了,需要对相应区域进行开放和封闭。作为乙方施工队,范逸成打印了一堆表格交由陆北填写数据和结果以及处理意见等事项。
一摞联系单交到了路畅手里。
单子上独特的字迹引起了路畅的注意,看到这熟悉的字体,路畅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这字体???”
路畅急忙把负责和工程队对接的人叫来询问,得知工程队的负责人叫范逸成,是福建人。
“可是,这字体......。”路畅借着查看装修状况来到装修施工现场。
路畅环顾施工队伍,没有看到期盼中的身影。路畅不免有些失望,在施工现场转悠了一会,路畅在联系单上签了字。
路畅签字的联系单回到了陆北手上:“范逸成?酒楼管事的是个女的?”
“哈哈,你想什么呢陆北,你不是伍总的菜。”
“伍总?”
“酒楼老板,大我们几岁吧,怀孕了在养胎,最近来的少。”
伍淑云已经显怀了,来酒楼的次数越来越少。伍淑云把酒楼和西餐厅全权交给路畅负责。
酒楼的装修工程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再过几天,晚班就不需要开了。
“晚班了不开了,上晚班的人员看怎么安排。”陆北找范逸成商量着工作的事情。
“这个我已经联系好了,上晚班的工人有十一个。”范逸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白班增加两个工人,人员结构要调整一下,多出的九个人有别的事情做。”
“我接了妇幼的两个车棚的工程。小工程,量不大,九个人绰绰有余。”
“可以啊,学会暗度陈仓了啊。”陆北拍了一下范逸成。
“接了个私活而已。你和田静都过去,你带的九个人都换成我们招的临时工。两边完工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时间。”
“还有,妇幼的活全部安排我们在外面请的工人,这事不能让公司知道了。”
一个星期后,鸿晟酒楼装修工程顺利完工。
范逸成,陆北,田静就在鸿晟酒楼的包间里,点了一桌酒菜庆祝。
范逸成敬了大家一杯。
“这个模式还有点搞头啊。”
“范逸成,请的那十几个临时工,做事效率比公司的工人效率要高些,你发现没有?”
“啊哈,你也发现了啊,我看着也是这样的,不过因为工程没做完,不好明说,怕影响工人情绪。”
“问题是公司的工人,不用也不行,公司领导不会答应啊。”
一旁的田静开口了:“成哥,我们这是庆功宴,还是工作总结啊?”
“哎呀,你家静静说的没错啊。”陆北把清蒸鲫鱼转到田静面前:“喝酒喝酒。”
“我粗略算了一下。”田静抑制不住的喜悦:“除去尚未支付的那些费用,这个工程我们能余至少十五万。”
“这么多吗?那要再来一杯。”陆北举起酒杯。
“我算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来我们干杯!”
庆功宴结束后。范逸成和陆北把田静送回住处。然后两人来到前山河边吹风,继续聊事情。
“我准备回江城去。”看向对岸。
“也是,你出来也快半年了。谢丹没少埋怨我吧?”范逸成也看向对岸:“明天我就找公司问一下工程款的事情。”
“钱的话,早点晚点都行,你把握着就好了。反正我也就是个临时工,有工程需要人,再喊我就是了。”
“早点回去也好,我尽快把结算搞完,到时候把你那份给你汇过去。”
“哎,田静你准备怎么办。”陆北转过身,背靠着护栏。
“你想说什么?”范逸成侧过头,看到陆北一副古怪的表情,范逸成能猜到陆北想说什么事情。
“田静苗条是苗条了点,人家长相的也不错了。你就不考虑考虑?”
范逸成没有答话。
“真对人家没那意思就早点说清楚,我怕你时间越拖得久越难办。”
范逸成还是没有答话。
“算了,我也是多余。来,喝点。”
陆北说的,范逸成不是不明白。范逸成担心失去一个好助手,可是范逸成却又不知道如何向田静表达对自己的态度。
第二天,范逸成被公司老总黄凯叫到了办公室。在这里,范逸成因为工程结算的事情和黄凯发生了争执。
“范逸成,你没理解错,小王说的那些,就是我的意思。结算单现在已经到我这里了。”黄总直言不讳。
“黄总,我没明白,您这是?”范逸成感觉不妙。
“是这样啊小范,你跟公司签订的这个承包协议啊,你在执行的过程中,存在很大的问题。”
“工程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单据、文件,甲方都确认和签字了。工程还有什么问题?”
“嗯,我问你,鸿晟酒楼的工程,你用的工人,有一半是临时雇的吧?”
“黄总,这事是有的,不过,这跟我和公司签的协议有关系吗?”
“公司的项目,你不用公司的工人,你这不合规矩啊。”
范逸成刚想说话,黄凯又开口了:“另外,你还借公司的名义,私下接活,这个有没有?”
范逸成思考了一会:“黄总,有什么您直接说吧。”
“是这样啊,公司拟了一个补充协议,你先拿回去看一下。”黄凯拿出一份协议,推到了范逸成面前。
已经整理好行囊,准备第二天回江城的陆北,接到范逸成的电话。得知结算出了问题,于是约好晚上聊这个事情。
在约定的地方,范逸成和田静已经在等陆北了。
“这,公司搞了个补充协议。”范逸成把协议递给了陆北。
陆北随手翻了翻:“具体是什么意思?”
田静接过话:“原本我们能有十七万多,按这个补充协议,算完了我们还剩十二万多,那个黄总砍掉了近三分之一。太欺负人了。”
范逸成说道:“不行告他们。”
陆北微微皱了下眉头。思考良久:“我不是你那个公司的人。公司具体什么路数,我不清楚。不过我觉得,这其实就是分钱的事情。”
“你觉得该怎么搞?”范逸成扶了扶眼镜。
陆北思考了一会:“这个补充协议,你就当是开价,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还个价呢?”
陆北把协议还给范逸成:“还是刚才的话,到这一步了,就是钱的事,跟你们那个黄总再商量商量。”
田静很是气恼:“十二万,你们那个黄总还真是精明,看得出来是算过细账的。”
“要不陆北,你晚走几天?”
“我还是明天走,在这方面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忙。范逸成,我想说,能忍就忍忍。即使不图来回,也没必要撕破脸。”
零三年国庆节前,范逸成来到了江城。
“陆北,拿了十四万。你看这样分行不行,田静五万,还有九万我们对半。”
“没有问题。”陆北喊着谢丹:“家里还有瓶五十二度的老窖吧?”
“看来今天又能尝到谢丹的手艺了。”范逸成冲厨房喊了一声。
两个人高兴,一瓶酒没一会剩了不到一半,范逸成扶了扶眼睛,拍了拍陆北的膝盖:“陆北……我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