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记得路畅吗?
高中前的暑假,陆北春心萌动,跑路畅家想表白路畅,结果被在路畅的母亲那儿撞了一鼻子灰。
即使陆北见到路畅,向路畅表白了,结果如何也不得而知。虽然不完全确定陆北为什么跑家里来找自己,那时的路畅却希望母亲不在家。
“冒失鬼。”看着楼下陆北灰溜溜的离开。路畅吃吃的笑了。
初中毕业后,路畅就读于江城市第三高级中学,市重点,那里全是学霸,对于不服输的路畅来说,路畅的高中压力比较大且沉闷,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偶尔,路畅也会想到;“陆北肯定会选理科班的吧?不知道陆北在四中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渐渐的,陆北在路畅心里慢慢的淡了。
高中毕业后,路畅进入了中南财经大学。
大二下学期,发生了两件对路畅影响很大的事情,第一件事是路畅接受同校大四一个叫吴广哲的学长的追求。吴广哲家是GUANGDONG钟山人,父母都在市政府工作。吴广哲在大学里表现得有些亮眼,路畅比较欣赏吴广哲得努力和上进,两人同为学生会干部,后成了男女朋友。而后路畅大三的时候,吴广哲毕业后回了南方,两人开始了异地恋。
第二件事是路畅大二后的暑假里,江城钢铁集团公司出了一起两死一伤的重大安全事故,事故就发生在路畅父亲路文海所在的分厂。作为事故责任人之一,路文海遭行政处分,调到总公司计划科任副科长。事业上的失意让路文海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在外面路文海风轻云淡,而把压力和情绪,有意无意的释放在了家庭里,以至于和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而路畅的青春叛逆期来的晚了一些,却跟父亲事业上的变故撞在了一起。
路畅大学毕业后,拒绝了路文海通过老关系为路畅在江钢安排的工作,这让路文海大为光火,父女间还为此大吵了一架。
路畅本以为经济学作为财经大学的王牌专业之一,应该很容易找到好单位,但事与愿违。家里压抑的气氛和毕业后的迷茫,让路畅很不适应。得知男友吴广哲去了GUANGDONG诸海一家合资公司做事,九七年过完年,路畅去了吴广哲工作的城市,诸海。
这时的吴广哲来诸海不到一年,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租住在一个小区的一室一厅里
路畅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家人不在身边,也没有朋友。作为一个毕业没多久,完全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求职屡屡不尽人意,路畅初来时的热情被一点一点的消磨下去。还好吴广哲看上去还算努力,两人还不至于挨饿受冻。
来诸海已经是第三个月了,路畅仅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了不到一个月,试用期没过就辞了。接下来路畅各种应聘,各种选择,直到看到吴广哲的工资条。
这天路畅在租住的小区门口,遇见了吴广哲的同事沈嘉文。
沈嘉文和吴广哲的的关系比较好,也是吴广哲的同乡:“吴广哲把外套落在公司大巴车上了。”
路畅接过衣服,道了声谢。
在楼栋里,路畅把外套换手的时候,看见外套左边口袋里有东西,下意识掏了出来。
实发工资栏金额显示为2011.50。路畅泛起了嘀咕。
路畅进到屋里,吴广哲正在打游戏机。
“发工资了吧?”
“哎,在这呢。”吴广哲说着,按下暂停键,掏出一摞钱给了路畅。
路畅接过钱开始数了起来。
“还不是三千二,有什么好数的?”
“这,你的外套。”
“哦,我落车上了,怎么在你这里。”
“沈嘉文送来的,我在楼下碰到了。你看看口袋,没掉东西吧?”
吴广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过外套翻找了起来。
“在找这个?”路畅拿出了工资条。
“路畅你听我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们在这里,日常开销一个月得将近三千块钱。”
“你来这边,工资只有两千多点。你也没有存款。”路畅继续说着:“所以,你在用家里的钱是吗?”
“我转正不到三个月,工资不够我们开销。”
“等过段时间,我现在公司里正跟师傅在做一个大单,完成了提成奖金这些应该相当可以的。”
路畅知道了,现在要尽快找到工作,要赚取生活费。
一次应聘,路畅路过了一家名叫鸿晟海庄的海鲜酒楼,看到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招聘服务员,路畅看到招聘启事上有一条工作时间四点到晚上九点信息,路畅动了心。目前一时找不到工作,而这家酒楼的这条招聘信息,白天空闲时间相对多一些,这样可以在不影响自己找工作的情况下,能赚点钱。
纠结了两天后,路畅来到了鸿盛酒楼,做了一名只上下午班的服务员。主要工作是端盘子,打打下手还有收拾桌子和一些杂活。如果有客人吃饭到很晚,服务员们轮流留人加班,没有加班费。一天二十块钱,月结。
路畅也试过几份工作,都不理想,好在路畅在那家酒楼的工作属于临时工和钟点工的性质,所以路畅丢了工作还可以继续去那里做事。
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且还是个女孩,在酒楼端盘子,在九十年代末期,是难以想象的。
七月初的一天,吴广哲很晚才回来,比路畅还要晚。
“路畅我们去楼下走走吧。”
“你怎么了,好像有事的样子。”
“我先下楼等你。”
路畅换好衣服来到楼下,看见吴广哲盘腿坐在路沿上。看到路畅,吴广哲站了起来来:“路畅,我有事跟你说。”
看到吴广哲的神情,路畅隐隐有些不安:“什么事要下楼来说?”
“路畅,我要回钟山去。”
“回钟山?什么意思?你是要回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路畅追问道。
由于工作失误,给公司造成损失,吴广哲丢了工作。半个月来吴广哲每天早出晚归,没有找到新工作,在和家里沟通后,吴广哲决定回钟山。
“你在这里好歹打拼了两年多了,甘心就这么回去吗?”
“都白干了,还谈什么打拼。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去我爸朋友的公司上班。”吴广哲没有告诉路畅,他父亲这个朋友,就是沈嘉文的父亲。
“路畅,还有一件事情......我对不起你,路畅。”
“什么?”看到吴广哲不敢看自己,路畅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吴广哲神情恍惚:“沈嘉文也回钟山。”
“沈嘉文?”路畅似乎懂了。
和大多数异地恋一样,总有一方会先撤退。吴广哲和沈嘉文是相约一起来的诸海,没想到被路畅的到来打乱了吴广哲撤退的步骤。
那工资条本就是故意给路畅看的,想要路畅知难而退。结果事与愿违,路畅是一个倔强且不服输的姑娘,愣是选择了去酒楼做服务员,也要和吴广哲同甘共苦。
吴广哲回钟山带上沈嘉文。这是准备摊牌的节奏了。
吴广哲也有过思想斗争,最后选择了沈嘉文。
路畅和吴广哲之间爆发了他俩认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也是最后一次争吵。唔…可能这不是争吵,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吴广哲争辩过几句,但更多是单方面承受着路畅的宣泄。
路畅提出了分手,吴广哲如释重负。
当初路畅满心希望的来了诸海,而吴广哲背叛的打击,几乎摧毁了路畅,在那套一室一厅的房间里,路畅把自己灌醉了好几次,喝醉了得路畅就在房间撒欢,再就是跟着电视机得广告念广告词,唱广告歌,没有广告就换台找广告,然后继续跟着念广告词唱广告歌。衣服也不管洗过没洗过,都扔洗衣机里洗。边唱歌边煮泡面,煮好了又不吃,第二天清醒了倒掉。疯够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到了晚上再把自己灌醉。整整五天,路畅一身邋遢,屋里一地酒瓶。
第六天,路畅把自己和屋子收拾干净,来到了鸿晟海鲜酒楼,当了一名正式的服务员。上班时间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半,然后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一个月有四天休息,不能连休可以调休,但不能是礼拜六和礼拜天,月工资一千二,包两餐工作餐。
房租都得一千二,路畅在鸿盛酒楼的工资全部得用来交房租。说不上来的原因,路畅倔强的不愿意换房租便宜的地方住。
最后路畅以让出卧室,自己睡客厅,房租平摊的条件,找到了一个女生合租。
路畅反思了一下,求职和感情都败的一塌糊涂,也许是因为自己太强势,性格太强烈。
路畅用一个月仅有的四天休息,继续寻找去合乎条件的公司上班的机会。
在鸿盛酒楼,路畅时常会被分配干些粗活,这还好说。来酒楼吃饭的客人各色各样,难免遇到不规矩的客人骚扰。
路畅想念母亲,也有过后悔不该跟父亲闹别扭。但路畅的性格使然,不会就这么溃逃,直到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我不会在鸿盛呆很久的。”
这时候的路畅,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说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