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沸忙对大哥田洪道:“哥,这家伙咱估计惹不起。”
田洪哈哈笑道:“老子能捅他一次,就能捅他第两次。”说罢,抽出佩刀,却见刀上血迹早无。
“好厉害的幻术!”田洪心道。他见古尘道衣凛然,年岁却不甚大,似有仙风发散,心中略有发怵。只因马公子在后逃了,若不战而退,恐让同行耻笑,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话未讲全,田晒早急不可耐,率先出手,口中嚷道:“管他个乌龟壳壳!打死个龟儿得,再向那姓马的多要上几百两银子!”说着,他袖中符箓尽出,连着三十六道火符组成的火墙,齐齐向李古尘烧去。
古尘见此符阵,一笑道:“上清派,叛教仙人申游子的徒孙。”
田晒听罢一惊,怒道:“你是什么龟儿?怎知道爷爷的底细?”
古尘连连后退,被火符逼的墙边问道:“不知道恩师现在何处?我与他有旧,曾经同桌宴饮。”
田晒哈哈笑道:“贼道人,少套近乎,再吃你爷爷的符阵来。”
田洪见古尘连躲那符箓,身形不堪,心道也不过如此,他冷笑道:“既然你们有旧,就去阴曹地府里聚去吧。”
古尘紧走几步,又被田蝻掐诀施雷法劈的退在一旁,叫道:“他死了?怎么死的?”
田洪阴笑道:“被哥几个送了一程。”
“大哥,别上他的当了!”田沸急忙道:“这厮是要诓咱们的话。”
田洪听罢,顿生冷汗,在见李古尘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哈哈笑道:“这厮和那老贼师差不多的修为,怕的个鸟!反正早晚是个死人。”
古尘紧退三步,叹道:“善哉,善哉,天道好还,都是报应。”
田洪冷笑道:“那里有报应,强者为尊,弱者凭死。”
古尘冷冷一笑,手操玉笛道:“好!田家四贼。”在见他身位,已是墙角绝路,一时间,雷法火符,狂刀暗器都向他招呼而来。
古尘摸着墙道:“罢了,给土地公留点东西吧。”他闪身,居然上前,迅速出手从袭来的火符阵法中拿了两道火符,随后掐诀,回手一甩,那火符轰的一声,一瞬之间不知道发展了多少倍,只比那剩下的火符阵还大了数倍。
田晒一时被识破身份,正感意外,再见火符已至身前,忙出水符压阵,却也来不及了。
熊熊烈火,霎时间烧的他体无完肤,直叫嚷着,拿了水符,急的掐诀,那股清水溅下,不但不见火小,反而越发旺了。
“六丁真火!”一片哀嚎声中,田晒登时没了性命。
古尘刚灭火符,又见田蝻的雷法已到眼前,他冷笑一声,左手一接,仿佛硬生生的吃了雷法。
田蝻正自不解,又连出三记掌心雷,古尘皆一一笑纳,右手一指,把那四记雷法瞬间出手,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事起突然,田蝻更不及躲闪,被劈的重伤。
田洪此时刀锋已到李古尘咽喉,古尘道:“好刀!一股子邪气,是把能弑仙的刀。”
田洪不语,心道:“算你小子识货,爷爷这把龙心刀,可是“行刑大仙师”奎罡用过的,曾一日抛过十条恶龙的黑心。”
古尘连连躲闪,细细看那刀势,忽然顺刀而下,使玉笛猛劈龙心刀背。
一声闷响,龙心刀一折两断。
看着脸色刷白的田洪,古尘道:“可惜,奎罡有没有和你说说,这把刀他为什么不用了?”
原来,那龙心刀常弑龙仙,刀上十多条恶龙魂绕,早也克制不及,有了细小断口。但奎罡念它劳苦功高,又有心留念,故把他放在仙府收藏。谁曾想,那日府上童子搬刀洗锋,因吃了酒,手上一滑,竟从天井掉入人间。
奎罡知晓,气愤不已,报了古尘所管辖的纠察司,责罚那搬刀童子,又亲自下界寻刀,所寻无果后,报了宝刀样貌,其中就有这一道裂纹消息。
古尘未等余下二人反应,脚下踢那断刀刀头,刀头飞去,正把个重伤的田蝻扎的个透心凉。
“四弟!四弟!”田洪一声哀嚎,涕泗横流。
“大哥,快跑!”田沸叫喊道:“这家伙少说是个太乙道仙,咱们和他比,现在就是个臭虫。”
田沸忙抱紧已经接近崩溃的田洪,手间一甩,抖出个神仙索,拽住外面枯树,向外逃去。
古尘冷冷道:“土地公,收尸。”他冷冷道:“挖四个坑。”说完,念个生云咒,踏云追去。
“一群败类,死有余辜。”古尘心道:“这四贼不来惹我,我也正要找他们的麻烦。前两个月积压的案宗里,正有梁国“百季村惨案”,嫌犯炼丹修为,竟把整村人当做他们私人的畜牧场,以人为畜,画地圈桩,自称神祇。随意拿人炼丹制药,简直天理不容。”
一想到此,古尘银牙紧咬,他听闻当时纠察司的司命带天兵围剿时,百十人的百季村,仅剩五人,村里童男童女早以化了丹药,村中心的炼丹炉烧的通红,尚有研磨的白色粉末在炉子旁散落。那幸存五人只因身体健壮,被当做奴隶炼丹力士,四贼遁逃,他们则纷纷争抢粉丹,其中一村民道:“这粉啊,仙人们都称作童骨粉,是大补之药。”
腾云驾雾,千里一瞬,转眼间,二贼已是穷途末路。古尘在后冷冷看着,手上掐诀,就引天雷狠劈二人。
田沸察觉,却也晚了。只听的云雾之间霎时聚拢,乌云已成,一道亮眼的白光闪过,一时间,子夜的大地、树木、怪石接连亮如白昼。数十里长的紫色雷焰撕裂天空,贯穿而来,势不可挡!
田沸惊骇难当,才知道什么是天威赫赫,四弟在时常道:“有朝一日,若是自己被这天雷劈了,也是福分。”只是可惜......
“大哥,快跑,留的青山在,不怕......”田沸使出浑身力气,猛把田洪掷出去二十几仗远,紧接着,他话未讲完,那天雷便已贯穿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具是炙热难当,田沸登时没了性命。
古尘未看田沸一眼,又向着不远处已近呆滞的田洪那里走去。他厉声道:“罪仙,咱家问你,百季村的事,和你们可有关系?”
许久,田洪呆呆矗立,手上尚有龙心刀半边残刃,诉说着后主人的不甘。
古尘许久不得回复,心中早不耐烦,他急于童子小路去向,虽然天兵已然埋伏妥当,但那边无可战之将,怕有闪失,于是手上掐诀,再起天雷法咒。
“是!是有如何?”田洪苦笑道:“我等劣仙,就不配修为吗?”
古尘心道:“老叔也常讲,三界之内,凡有九窍之物,都可成仙。但是......”他略有思索,厉声道:“你们身后,还有黑手?我看过那丹炉,不是你们这一介野狐禅的地仙能铸造出来的,况且那丹药无见,论你们现在的修为,也绝不像是服了丹药辅修的修为。”
田洪冷冷笑道:“对,都对,上仙,你说的好啊,难怪是神仙,我等蝼蚁,果真是个被你们随便捏死的杂碎。”
“我们?你是说?”古尘缓缓道:“田家老大,你好好交代,咱家拿这太乙仙禄担保,今日饶你一命。”他话中尚有余地,只是今日饶他一命,明日自有明日的事要办。
田洪听罢,忽然仰天长啸,恨恨骂道:“贼老天!我兄弟几个今天就应了那狗屁盟誓,一起入地狱,闹的他阎王老子不得安生!”
语罢,他手拎半把龙心刀,嘶吼残叫,快步朝李古尘冲了过去。
“是条汉子!”古尘正色道,谨慎地施了雷法,那田洪便消失在一道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