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玩意儿?”
“游戏属性面板?”
陈安看着这简洁的光幕有点愣神,想起了自己过去玩的那些带面板的文字游戏。
“穿越大福利,还送了我一个外挂?”
陈安坐在自己的新坟旁研究了片刻,靠着光幕上给出的字幕提示,算是暂时搞懂了这个面板的功能。
简单点理解,这就是个将他现有能力集成化的一套内嵌系统。
上面的【源点】可以给收录的技能加点,只是如何收集这【源点】面板并没有给出提示,需要陈安自己发掘。
至于【剩余的穿越次数】则显示他具备无限穿越的能力,只要陈安此刻念头一动,就能瞬间回到刚才那处奇怪的牌楼底下。
只是盯着境界一栏的【游荡僵(下阶)】的字眼,再一看自己这具古怪的身体,陈安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苦涩。
“穿越就算了,怎么给我整了个肉穿?”
“开局当个僵尸缝合怪,这让我回来咋整啊?”陈安望着水库沿线璀璨的一排路灯,忍不住想吐槽。
……
与此同时,那处大乾世界的牌楼底下,此刻已经围聚了一堆举着火把的村民。
处在人群正中央,刚才还大发神威的那位中年道士却有些脸色惊疑,盯着地上落的一些寿衣碎片灰烬喃喃道:“怪哉!”
“即便是刚成形的荡游僵,挨了我一发掌心雷也该留下点尸骸碎肉才对,怎么会一点渣都不剩?”
“莫非是我近些时日苦修有效,功力增进了?”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挤进了人群中问道:“林道长,情况如何了?那头捣乱的邪祟可已经伏诛?”
中年道士见来人是村中族老,便收起了那副疑神疑鬼的神色,点了点头道:“族老放心,刚才只是一具下山的游荡僵,误闯了牌楼的法阵,已经被我用雷法超渡了。”
“回头我再留几副辟邪符,自能保全村无恙!”
老人闻言也是面露喜色道:“那就多谢林道长了!”
那些围聚的村民一听只是个游荡僵也是松了一口气。
“嗨!刚才动静那么大,我还以为是遇到什么厉鬼、毛僵了。”
“原来只是刚成形的游荡僵,咱们村出几个青壮,每人带点家伙都能顺手解决。”
“可别瞎说,这些僵尸都沾着瘟疫,要是不小心染上了,像强子那样小命可不保!”
“还是多亏了有青石观的林道长出手!”
村民们议论纷纷,冲着中年道士感谢一番后就在夜色中散去。
留下那中年道士摸了几张黄纸道符,往上一抛就将牌楼上那些消耗空缺的位置给填补了完全。
做完这一手,这位林姓的中年道士还是朝远处半山腰上的乱石岗坟方向望了望,眼中青光流转,摇头轻叹了一声:“天倾之下,妖孽邪祟丛生!这世道真是越发乱了。”
……
另一边现实世界。
陈安坐在自己的新坟上发了片刻呆,搞清楚了这面板用途和自己眼下状况后,他先是对着身前的空气“噗噗”地捶了几下。
然后以“能重生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为理由进行自我洗脑,强行接受了自己已经变成一具僵尸的客观事实。
“算了,被泥头车撞了还能整整齐齐,身上不少点零件啥的已经不错了。”
“先回家再说!”
陈安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随后就沿着水库旁的小路按着记忆快步走下了山。
此时正值后半夜,黄坡村里一片静悄悄,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还亮昏黄的光线,村民们大概率是已经睡下了。
隔着老远,陈安就发现了自己家的老宅。
那是一间立在竹林边的二层村屋,坐落在全村的底角,和村口那些连成片的民房一比稍显孤零零的。
村屋外头还新起了一片围墙,进屋的大门口散落着鞭炮的残骸和纸钱碎屑,显然是刚给他办完白事没多久。
“家里有人?”
陈安竖着耳朵听了听,发现二楼的卧室有一道熟悉的呼吸声。
在变成这所谓的游荡僵后,他发现自己不仅仅力气变大了,反应变快了,就连五感都变强了一大截。
于是一个健步勾手,陈安便从2米多高的院墙外翻了进去。
落地后,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老旧的黑色大众轿车,车牌渝C打头,这是他父亲进厂当保安的代步车。
除此之外,院子的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没用完的白事杂物,以及一个满是黑灰的烧纸钱用的炭盆。
“我爸在家里?”
陈安见状开始蹑手蹑脚起来,像是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家里的房门把手。
见二楼睡着的这粗心老汉居然连房门都没锁,他便摇了摇头心中吐槽:“就这警惕性还当保安?”
随即溜进了屋中,从晾衣架上顺了两件晾干的短袖短裤先给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套上。
本想着上楼把父亲叫醒,说明一下这有点逆天的情况。
可是当路过老宅的餐桌时,陈安脚步一顿,一股饥饿的感觉反涌了上来。
“僵尸也会饿?”
“电视剧、电影里不是靠吸血的吗?”
陈安心中狐疑,伸手把桌上的菜罩打开,见里面满满一大桌丰盛的好菜,便立马抓起一只卤鸭腿往嘴里塞。
油滋滋的带着点咸甜口,就是冰凉了肉质发柴,口感差了点。
“等等……我的味觉居然还在!”
“还能感到饥饿,吃下去也没从肚子里漏出来,那不是跟大活人没区别?”陈安一脸惊奇,又觉得冷菜吃着不过瘾,端着几盘菜去厨房用微波炉打算加热一下。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满满一桌子好菜,以及墙上挂着的自己和母亲并排的黑白画像,又想起老父亲一个人在家独居,陈安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因为这桌子丰盛菜肴十有八九是吃席剩下的!
而且吃的,还是他陈安自己的席!
“我吃我自己的席,这……可还行?”
意识到这点的陈安差点蚌埠住。
不过比他还蚌埠的,还要数刚夜起打算下楼上个厕所的陈建国。
已经上了58岁即将退休年纪的陈建国,平日里睡的本来就不深。
毕竟常年在工厂当保安,已经养成了一定的职业习惯。
外加最近儿子刚出车8祸意外过世,这小老头整宿整宿地失眠睡不着觉。
突然听见楼底下有动静,以为是老宅闹耗子了,陈建国就迷迷糊糊地打着手机电筒从二楼下来。
只是刚一看到厨房里那个端着盘子大口炫饭的鬼祟身影,陈建国仅有的那点困意顷刻间就荡然无存。
拿着手机电筒一扫,他差点被陈安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给干的小脑萎缩了!
“鬼……龟儿子!”
“小安!你咋子就活过来了?劳资不是在做梦吧?”
陈建国此时有些懵逼,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倒不是害怕!
因为都这把年纪了,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人生的连番苦难打击早已经给陈建国的精神上叠了厚厚的精神抗性Buff。
大风大浪的啥没经历过?
经过半个月来的凄苦思念,陈建国巴不得陈安回来给他托梦呢!
“爸,是我!”
不过等陈安抱上来时,陈建国就浑身一哆嗦,立马嫌弃地把陈安推了开来。
因为陈安身上那味道太重了,就跟臭豆腐拌着腐乳再倒两斤潴潲水密封发酵过一样。
“小安,爸爸相信是你!”
“你这身臭味,我闻着太熟悉了。”陈建国想起了儿子头七的那阵子。
冷柜往灵堂里一摆,依旧掩盖不住那若有若无的尸臭味。
只是他搞不明白,明明已经下葬的陈安怎么就从坟里爬出来了!
难不成真是托梦?
要真是如此,这梦境可太尼玛真实了!
儿子身上的臭味、脖颈处的缝合线、还有脸上涂的惨白的遗容妆,就跟下葬盖棺椁前没啥区别。
就是那身寿衣不见了,皮肤也多了几分焦黑。
“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活过来的。”
陈安有些抓耳挠腮,他急着给父亲解释。
但是一想到那个奇怪的面板,和自己穿越的那个奇怪世界,他只好换了种思路:“老爸,过去的僵尸片总记得吧?我这种情况就像是里面的诈尸!”
“不过我能吃能喝像个活人一样,还有影子,连手心都有温度。不信你摸摸!”
陈安说罢便伸出了双手。
见陈建国一脸将信将疑地把手掌贴上来,紧接着这五十多岁的老汉就满脸狂喜起来:“真的是我儿子!我家陈安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