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第十日夜
西风月明星稀
经过几天的相处，苏南与这位蝴蝶长官和几位随行的士兵也渐渐熟络了起来，在夜晚，蝴蝶军官总是喜欢在茶余饭后说起年轻时候的故事，最爱讲的就是他妻子和他一起去私会，冒险的情节。这不，迎着月光，借着酒性，这位蝴蝶长官又和苏南与几位士兵吹嘘了起来。
他说：当初大概二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愣头青。刚当上普通的士兵不久。再一次执行剿灭边境偷盗者的任务当中，我意外结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她有个好听的外号:粉红骷髅。
苏南心说：大哥，这，这个外号好听吗？现在正常人看来根本就是惊吓吧。白骨已经够恐怖了，粉色的骨头.....不过按照你们白骨国的价值观来说，物以稀为贵，也许粉色的骨头确实难得一见。苏南想了想。一座粉色的骷髅用已经老化的牙齿朝他笑了笑。心里打了个寒颤。
蝴蝶大哥继续说道：“那是偷盗者的目标，不是什么珍贵的文物。而是白骨国一批没有登记在册的黑户。他们收到佣金要押运一批白骨国的黑户去充当免费的奴隶。能干活的白骨就会被分配到工厂，或者有钱人家看中了这些奴隶会把他们给买下来。一旦这些奴隶出现了任何的损坏，无法继续为购买者提供价值，他们会将这些奴隶的骨头一块一块嵌进石头里，用来加固房屋或者制成饰品。”
“我的妻子，意外卷入其中，被一位雇主花高价买下。准备直接制成饰品，毕竟天然粉色的骨质饰品。在白骨国可是十分稀罕的货物。”
“所幸那次任务十分成功，我们赶走了偷盗者的团伙。将那次的所有白骨黑户都救了下来。我负责将这些犯人押送回白骨城，有家的送回家里。没家的则分配到兵营去。由于大部分人都是黑户，所以那趟旅程只有我的妻子一人需要我单独把她送回家里。”
“我妻子的家庭称得上是书香世家。她从未在公办的学堂上过学，但是每天她的家族都会有专门的人来给她传授知识。她们家族有自己的学堂，有自己的工厂。为了表示感谢她的家族我在那里多留几日。由于本就对我的妻子一见钟情，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在那段时间里我们确定了恋人关系。后来她的家族动用关系将我从危险的一线调到了后方做后勤工作。”
“那你怎么现在在这监狱工作？你不应该是在后方吃着火锅，唱着歌？”苏南好奇有着大好的生活不去会，哪会有傻子偏要来这危险的前线工作。
“后方的确安逸，但是正因为我深爱我的国家。所以我知道，以我的能力哪里更需要我。在我的妻子彻底休完产假之后，申请恢复了前线的工作。你觉得后方的生活安逸。是因为那些拼搏在一线的人替你承受了那些苦难和牺牲”
苏南突然对眼前这位老兵肃然起敬，尽管他只是一座骷髅而已。也许这些白骨褪去的是虚假的表面繁华。留下来的是这个国家的傲骨。
“在我妻子家居住的那段时间里，我见识到了许多平时见不到的知识。我妻子家的藏书阁里那些花样繁多的书籍，以及各色各样的知识都令我眼前一亮。在我从前的求学生涯里，除了一些基础性的知识以外，我从未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知识。老师只告诉我们，一个士兵不需要知道太多。”
“其中，在书格里被翻阅最多也是他我妻子的家族他们学习最多的知识。是一些简单的化学知识和物理知识。你们人国也一定学过这些。叫什么来着？牛顿三定律，对吧？”
“但是根据我妻子的说法，其实还有更高阶的知识，是他们的老师告诉他们，这些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知识和书籍似乎并不适用于我们这个世界。就像你说的，连最简单的双缝干涉实验在这个世界都无法得到验证。
我的妻子告诉我，他的家族一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他们白骨国的人是作为犯人被关押在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座巨大的监狱。
“这简直荒谬至极。如果说我们这个世界是一座监狱的话，那监狱外面又是什么呢？我们明明能感受到疼痛，能感受到快乐。我们在这里欢笑过，也哭泣过。我们为了守护我们的国家付出了鲜血。我们对我们死去的亲人留下了泪水。”
“五百年的时间可以抹去很多，宋明之间不过90年，却恍如隔世，更何况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在哪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同”苏南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没有侥幸结识你的妻子，没有在你妻子得我家族里学习那些奇奇怪怪的知识，你一辈子不也这么过来了吗。更何况，那些知识对大多数人来说本就是接触不到的。牛马都是一样，何必计较牛牛棚的环境呢？”
“不，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这个世界不存在概率，不存在不确定性，那么我和我妻子的相识就是命中注定。我了解到那些知识也是命中注定。既然大多数普通人了解到这些知识并无用处，那么我在这个世界中或许充当了某种媒介。或者是某种旋钮。”蝴蝶长官的眼眶里射出冷冷的光。
“看来你已经开始接受我说的设定了。”
“不如我们再来玩一个简单的游戏。抛硬币。一枚硬币有正反两面。那么抛一次硬币正面向上的概率或者是背面向上的概率都是1/2。接下来我们抛十次硬币。看看有几次正面向上，有几次正面向下。再接着我们把这个动作重复100次。”
“这有什么？正面和反面的概率差不多都是1/2呗。”蝴蝶长官说这么简单的游戏能说明什么？
“不如我们等实验结束之后再看一看。我打赌你每抛十次。这十次正面和背面的概率都接近1/2，绝对不会出现十次全是正面或者十次全是背面的现象。”
“这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等等如果.......”
说话间，蝴蝶长官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开始抛了起来。硬币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震耳欲聋，好像要震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