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谈恋爱你就会放过我?”温凝不信。
“你至少该让我先得到, 再谈分开,”许京淮伸手指插.入温凝发丝抚了抚,“凝凝这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 不急, 你慢慢想。”
温凝受不了他的亲腻, 往下推人, “睡吧。”
许京淮不动, 瞥见床头柜的上东西,拿过来瞧了瞧,“想趁我酒后占便宜?”
温凝:“......”
她抬手往下抢, “还给我。”
许京淮随手放进西裤口袋, “阿姨给的?”
逗一下脸就红的小姑娘, 主动买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又在她的卧室,不难猜是温绮欢给的。
温凝耳朵都红了,扭过头,“嗯。”
许京淮:“那不能浪费。”
温凝:“......”
“害怕了?”许京淮很小就会察言观色,对人的情绪抓得很准, 小姑娘怕他在她家里做点什么。
酒后自控力差,温凝确实怕,“这是我家, 你别混蛋。”
许京淮双手抱着温凝, 头埋进她颈间, 耍无赖,“那你哄哄我。”
他总喜欢压着她头埋进她颈间亲昵, 挺黏人的,与发疯时做那些事截然不同。
温凝习惯了许京淮阴晴不定, 也知道他有机会就索取的商人本质,“怎么哄?”
许京淮凑近她耳边,“叫声老公。”
温凝不吱声。
“不喊?”许京淮笑了声,“别后悔。”
话落,他的吻就落下来,如疾风骤雨,又凶又狠,像要夺走她全部的氧气,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温凝真是怕了他,双手握着许京淮往下探的手腕,“别、别......别那样。”
“别哪样?”许京淮明知故问。
温凝说不出口,为尽快结束,只能依他喊了声“老公”
许京淮默了一瞬,那双桃花眼忽地盈满欢喜,这几天的奔波,连夜开车的疲惫,找不到她的烦闷,都散得无影无踪,他好像变成氢气球,轻飘飘地飞向云端。
欲.望快将许京淮撑开,手却舍不得继续向下,也舍不得再用力吻,轻轻在她额头印了口,翻身下去,还了温凝自由。
胸口没了沉甸甸的重量,温凝畅快地吸了口气,关掉灯,黑暗中问:“你没对我爸乱说话吧?”
“没有。”
许京淮太会讨上辈欢心,不能让他和父母接触太多,温凝决定明天一早和父母说他们和好了要回北川,她提前告知许京淮:“明天吃过早饭我们就回北川。”
“走不了,我答应阿姨明天随她一起去看望外婆。”
温凝登时从床上坐起,大声问:“我妈什么时候说的?”
“你去厨房洗水果时。”
“你不能去见我外婆,”温凝睡意全无,瞪着许京淮说,“明天就说公司有急事,我爸妈会理解的。”
“什么事也没有见外婆重要,”许京淮直白摊牌,“凝凝,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许京淮想认识温凝家人,融入她的家庭,走进她的人生。
这点他从不掩饰。
可这对温凝来说,是极可怕的。
她不能让许京淮留下。
第二天她编了许多离家的理由,都被许京淮一一拆台。
论手段,温凝不是许京淮对手,最后还是带他去了外婆家,小姨和小姨夫闻讯也来赶来,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
许京淮长得斯文,又知礼节,做事滴水不漏,讨足了长辈的喜爱,外婆和小姨都对他夸赞不绝。
午饭前,许京淮陪张建城、小姨夫聊天。
温凝闲着无聊,进厨房帮忙。
外婆家厨房小,温绮欢、温绮乐姐妹两人在厨房,没有温凝的位置,她靠着门边听妈妈和小姨聊天。
温绮乐:“凝凝这男朋友,我越看越像泽安。”
温绮欢:“泽安是谁?”
“你不记得了?”温绮乐放下手里的菜看姐姐,“周茉的儿子。”
周茉是温绮乐闺蜜,年轻时两人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温凝出生时,周茉还带着她儿子去家里探望过,时间久远,温绮欢对当时跟着周茉身边的小男孩几乎没印象。
经妹妹一提,温绮欢也只想起周泽安的轮廓,记不清具体长相,“那孩子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姓氏也不同,不可能是一个人。”
提到已故闺蜜,温绮乐想起许多往事。
周茉初中毕业后没再读书,十八岁那年随着邻居去北川市打工,不到一年回风絮县,回来后肚子越来越大,十九岁生了个男孩,起名周泽安。
至于孩子爸爸是谁,温绮乐也不知。
周泽安三岁,周茉再婚又生了个男孩,没几年车祸意外去世,男方家拒绝再抚养周泽安,后来周泽安被周家人送走,至今已将近二十年音讯全无。
“周茉走后我问过孙阿姨,她说把泽安送回亲爸那去了,周茉当年就在北川怀的孩子,说不定小许就是泽安。”温绮乐擦干手上的水,“我记得咱家还有泽安的照片,我去找找看。”
上次那对夫妻也喊许京淮叫泽安,温凝还特意去问过那对夫妻关于泽安的事,没问出来却意外在小姨这听到。
她忙跟上温绮乐的脚步,进了小姨和母亲以前住的房间。
温绮乐从床下翻出一本相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找到周泽安的照片抽出来递给温凝,“你看像不像小许?”
照片中的小男孩六七岁的模样,又黑又瘦,怀里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女婴,笑得十分灿烂,周泽安的骨相五官等比例放大后就是许京淮。
“这——”温凝语塞。
温绮乐:“像吧?”
温凝点头,“几乎一模一样。”
“这婴儿是谁?周泽安弟弟?”温凝问。
温绮乐笑道:“这是你。”
温凝抬眸,手指着自己,“我?”
“对呀,你满月那天,周茉带着泽安来看望,”忆起往事温绮乐嘴角勾起笑容,“泽安特别喜欢你,一直嚷着要把你抱回家去,周茉不同意他就哭,哭得特伤心。
你妈看他哭得可怜就让他抱抱你,开始我们还担心泽安抱不好把你摔了,没想到他抱得可稳了,而且一抱到你眼泪马上没了,笑得嘴都拢不上。
你爸那会儿正给你拍满月照,见泽安有意思,随手按了下快门留下这张照片。”
这些事温凝完全不记得,更不记得有周泽安这样一个人。
她还在难以置信,温绮乐却忽然感伤,“二十年了,也不知泽安现在怎么样?小许有没有给你讲过他家里的情况?”
许京淮没提过,但严嘉雅讲过,许京淮的妈妈是小三,许京淮以前又黑又瘦......这些情况都与小姨说的周泽安有些像,温凝把了解到的情况对小姨讲了。
“狗屁的小三。”温绮乐爆粗口,“周茉当年只有十八岁,男生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有心机破坏别人家庭?而且她一直在县里长大,豪门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有心机想嫁入豪门。
当年周茉邻居带她去北川一家高端饭店打工,她长得漂亮被北川的渣男盯上,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单身,送花送礼物地追求。
周茉一个没见过世面,没有感情经历的小丫头,哪里顶得住大城市男人的追求?没多久同意和对方恋爱,怀孕后对方让周茉先回来老家养胎,他回家和长辈商量一下就来提亲。
周茉等啊等,肚子都大了也没等来人。
意识到有问题给渣男打电话,打不通了,她母亲带着快生产的周茉去北川找,从渣男的朋友口中得知渣男有家庭,根本不可能娶她。
北川那么大,周茉和她母亲根本找不到渣男家在哪,没办法只能回来,当时泽安已经九个月,打不掉,周茉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十九岁她还是个孩子,哪里会当妈妈?
没学历,没工作,又带着个孩子,住在娘家忍受哥哥嫂子的冷言冷语,苦楚无处发泄,那几年周茉很难。
后来嫂子赶她出门,不走就要和她哥离婚,周茉没办法带着孩子嫁给同村一个酒鬼。
那男人婚前对周茉百般服从,婚后生完孩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会儿嫌弃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一会儿嫌弃泽安是拖油瓶。
公公婆婆也只喜欢亲孙子,不喜欢泽安,那男人又爱喝酒,酒后一想周茉以前生过孩子就打人,有一次要泽安摔死,周茉拼命拦着也没拦住,泽安被他举起来摔到地上,都摔断气了。
泽安命大,自己缓过来,额头磕到柜角缝了几针,其他地方没大碍。
被打骂也就算了,好歹能有口饭吃,可就这口饭老天也不让泽安吃稳,没几年周茉出车祸走了。
周茉一走,泽安成了烫手山芋,继父不要,舅舅不养,姥姥想养没能力,没办法泽安姥姥把他送到隔壁村里一户法生育的人家。
泽安在那待了一年,那家女主人突然怀孕,又把泽安送回来。
那家人对泽安不好,一年他瘦的皮包骨,像个外星人,身上还都是伤口,周茉母亲见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把泽安养在身边,儿媳妇和儿子怎么也不同意,老人没办法带着泽安去北川,通过渣男的朋友把泽安送到亲生父亲那去。
那之后,我再没见过泽安。
泽安从出生就像只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虽然最后回到了亲生父亲那,但他父亲根本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和周茉相识时就结婚好几年,突然冒出个孩子,他妻子肯定生气,对泽安也不会好,不知道那家人又把泽安踢到了哪里去。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泽安还活不活着?”
提起闺蜜遗子,温绮乐泪眼婆娑,良久,她抹干泪照片递给温凝,“如果小许真是泽安,周茉在地下也能安心,照片拿给小许看看。
如果小许要是泽安的话,看了照片能认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