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毅然直起眸,陷入那双冷若沧月的深瞳里,除了她呆愣的倒影,只剩一望无际冰寒……
“看我失了神?”直至耳畔传来戏谑,她茫然回过意,极力辩解:“我没有。”
百里扶苏洞察到她微红的脸颊,勾唇:“沉溺于我的皮囊了?”
她又羞又恼,大骂:“恬不知耻。没别的事,赶紧走,别碍眼。”
“哎。”他拉长尾音,一再叹气,“表妹利用完我,收下钥匙立马翻脸不认人,我这当表哥的,命苦呐。”做作起身,脚跟勾到椅子扯到桌布,连带着丧服一块卷到地上。他幸灾乐祸瞅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声音里的笑,“表妹,我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屋内凌乱一片,她暗骂百里扶苏幼稚!
……
两天后,容夫人的忌日。
容笙应清道长老的要求,操持仪式过程。忌日不比丧礼,前来祭拜的人很少。
让她悲哀的是舅舅从她身边经过,她无法相认,只能以庶女的身份恭迎他来,目送他走。舅舅把她疼在手心,溺爱到骨子里,想必还不知她身死的消息吧……不知道也好,以免徒增伤感。
清道长老见容笙心不在焉,沿着她出神的方向看去,刚走的是慕容家主慕容城,容夫人的兄长,想来她看慕容城焚香感怀伤悲。他见惯了生离死别,看淡了悲欢离合,拍了两下容笙的肩膀,语重心长安慰,“有些人注定是命中的过客,即使她走了,还有另一个人陪伴,弱者永远逃不开过去的悲惨,只有强者才配掌控未来。”
“长老,是我感情用事了。”容笙克制住异样的情绪,继续仪式。
临近晌午,容府亲戚来得差不多,剩下府里自家人上香。
待清道长老,容江尘一一拜完,轮到她的时候,容采薇来了,插在她前面,夺走捻好的香柄,贴到白烛前,点燃。
容采薇白了眼颇有微议的长枫,呛声:“怎么,我去北院住又不是去北院禁足,祭拜容夫人,我不能来?”她盯着容笙的丧服,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绵针倒装在夹层里,待会她找个机会撞一下,针头穿过料子刺入容笙的肌肤,容笙必死无疑!看这个贱、种还怎么跟她斗!
清道长老满脸不喜,“要拜赶紧拜,拜完回你的北院去。”容采薇说是来祭拜,眉开眼笑哪见半分悲痛,不尊重死者,容江尘连自个女儿都教不好,如何管的好偌大的容府?他心底不悦,第一次有撤下容江尘管家权利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