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的车程结束,一路颠得人头晕脑胀,让夏北斗直想吐。
身边的何烨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轻松提着行李箱,像个没事人似的离开了。
虽然离校的时候夏北斗一个行李也没拿,但返校的时候,父母硬是让他带了一堆衣服,说什么日后天气会转凉,总不能全都买新衣服,还是得带点家里的衣服才对。
夏北斗蹲坐在路边揉着太阳穴,心里一直在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在车上看手机,现在晕车了,知道难受想吐了吧。
如果现在有冰袋之类的敷一下就好了。
正想着,夏北斗突然感觉左脸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抬眼向身后看去,却不小心被太阳闪到了眼睛。
在依稀的光辉中,他看见一位墨色长发的少女正和他一样,蹲坐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瓶冰水,贴近他的脸颊。
“欢迎回来。”眼前的少女甜甜地笑了笑。
“嗯,我回来了,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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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树荫下,夏北斗大口大口地灌着冰水。
“现在怎么样?还头晕吗?”秦素雨背靠着大树问道。
“已经好多了。”夏北斗拧上瓶盖。
他抬起头看着秦素雨:
“学姐不会专门在门口等着我吧?”
“那我还能等谁呢?”秦素雨歪了下头。
“那学姐得等多久啊?”
“也不久,就从早上开始,看到你在朋友圈发消息,说自己要返校后,我就一直等着了。”
“什么!”
夏北斗是从中午一点离开家门的,而他发朋友圈还是在早上九点收拾完行李后的事,也就是说秦素雨等了他至少八个小时!
“也没什么不好啊。”秦素雨微微摇头,唇角轻牵,“而且我发现,如果就在校门口等着,来一个人发一张传单,我们之前印的社团宣传单很快就发完了。”
“学姐......”
“为什么要用那么歉疚的表情看着我?”秦素雨卷起长裙裙摆,坐在夏北斗的身边,“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短暂犹豫后,秦素雨粉唇微启:
“我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开直播了?”
“当然可以啊,如果学姐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开了呗。”
秦素雨眼瞳放大。
第一次看见秦素雨那么震惊的样子,夏北斗觉得还挺有趣的。
以后可要多挖掘学姐各种各样难得一见的表情。
“原本开直播也是想着这种办法来人气快,但直播这种事说到底和直接发视频是不一样的,需要跟粉丝实时互动。弹幕也是乱七八糟的,学姐还得一个个看,还需要回复,这么麻烦的事,我也支持学姐不干。”
“我其实并不是嫌麻烦。”秦素雨摇摇头,“我其实...其实我不太想......”
秦素雨突然变得吞吞吐吐的,她看着夏北斗的眼,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想说,但又红着脸说不出口。
见状,夏北斗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学姐不用解释,我都说了,如果学姐不喜欢那就不干了,一切都以学姐为主。”
然而,秦素雨的脸更红了,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耳根红得仿佛一碰就要滴血。
于是他真的捏了捏秦素雨的耳垂。
这一举动吓得秦素雨猛地用手捂住了耳朵,又羞又恼地看着他。
原来如此,原来耳朵就是秦素雨的敏感点。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
“咳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是青芜社的吗?”
“是的!”
由于用力过猛,秦素雨一个起身差点摔倒。
“我叫沈薇,我想加入青芜社。”
听到这个名字,夏北斗也抬起头。
而那位名叫沈薇的女孩正气势汹汹地紧盯着他,浑身散发着来者不善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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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雨满意地看着沈薇的表格,只要她再盖上个印章,沈薇就会正式成为青芜社的一员。
事情似乎变得棘手了。
夏北斗多少也能猜到沈薇想加入青芜社的原因,他昨天那么过分的对待了纪诚实,想必她内心无论多么坚强,都很难再装作无事发生。
而沈薇又是纪诚实的舍友,她不可能忽略纪诚实的异常。
恐怕她现在早就自我脑补了一场渣男撩妹,抛弃旧爱的狗血三角恋情,而自己就是那个声讨渣男的正义使者。
“学姐,你真的要让她加入吗?”
“那当然啦,我们青芜社无论谁想加入都欢迎。”
“还是应该设点门槛吧,要是一点儿才艺都没有的人也可以加入,那免不了会有人摆烂只想蹭学分。”
虽说他自己就是那个一点儿才艺都没有的人就是了。
“我们现在还是新人社团,没有资格设门槛,等以后社团变强了,我们再计划安排考核。”
夏北斗长叹一声,既然社长都没意见,他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其实,昨天纪诚实离开后他也很后悔表现的那么冷漠,但是没有办法,眼下他走的别人的线,只能祈求这一周目他没有选错人,日后尘埃落定,他一定会向纪诚实道歉的。
“很快就到校庆日了,学姐想好表演什么节目吗?”
“这简单,我准备上去唱一首歌,关键是其他人。”秦素雨解释道,“要是社团的人员再多点,其他人也可以排练一个节目就好了,这样大家就会知道,原来我们都是青芜社的。”
“那我怎么样?”夏北斗指向自己,“我也表演个节目。”
“北斗的话......”纪诚实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北斗只要在台下助威就好。”
好吧,学姐果然在嫌他唱歌跑调吧。
“江川雅怎么说?”
“雅儿肯定来不了,她是学生会的,校庆日当天,学生会的人也很忙。”
“那就只能寄托希望于新成员了。”
“嗯,所以我想至少在校庆日前凑够十个人,如果真的达不到人数,剩下的人有愿意出节目的也好。”
“学姐,万一其他人没有愿意出演节目的呢?”
这话虽然由夏北斗来说并不合适,但他也绝非乌鸦嘴,因为他记得校庆日那天,青芜社的确只有秦素雨一个人唱了首歌。
不管如何,他最起码得给秦素雨打这一剂预防针。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我也要去。”秦素雨愣了下,但马上又微笑,“我啊,虽然说去参加校庆日的节目,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替社团招生,但那绝不是我最大的目标。”
“学姐最大目标难道是为了账号?”
“那就更不是了。”她似乎被莫名戳中了笑点,弯腰笑出声。
良久,秦素雨抬起头:“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打算每天都来青芜社彩排,北斗一定要陪着我哦。”
“这还用说?学姐就算不叫我,我也会来。”
话题被秦素雨很巧妙的带过去了。
也许只有等校庆日结束,他才能了解到秦素雨的想法。
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区区一个校庆日,不足为惧。
很快,决定他生死存亡的第一个挑战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