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被眼前那璀璨的金丹深深吸引,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感涌上心头。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并仔细观察这奇异的金丹。
然而,在他即将触及的刹那,动作却突兀地停滞了。
只见那金丹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在空中旋转,似要翻个个儿,背面的无数血丝逐渐显露在忘忧眼前。
随着金丹完全转过身来,中央的一圈深邃黑色更是令人心悸,仿佛是一颗眼球正冷冷地盯着他。
就在此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从九霄云外传来:“徒儿,还不速速将金丹收回。”
此时忘忧才彻底清醒过来,嘴唇发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看着面前金光渐渐散去的眼球,与盘坐对面依然慈祥的菩提老祖,有些不明白他是否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徒儿,妙道已传,你怎得还在失神?”菩提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此筑基金丹乃是以你目珠所炼,快收回本处,自明其用。”
忘忧呆呆的按照面前菩提老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金丹’,轻轻置于他的左侧眼眶。
那‘金丹’便似有灵性般自行往里挤去,待回到原位,又自后方伸出无数细小血丝与此前断裂开来的血管和视神经重新相连。
随着‘金丹‘的归位,忘忧惊讶地发现他的视野在逐渐扩展,不,是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而视野的逐步清晰也让他确认了这一切果真不是他的幻觉。
待视野完全恢复,又有一篇法决虚浮现在忘忧眼前,似乎是自‘金丹’之上投射而出: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这区区一百一十二个字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玄奥。
忘忧立刻深深地沉浸在了其中,感悟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似痴了一般自跪姿转为盘腿而坐,双手结得‘日月印’。
源源不断的法力自‘金丹’之中喷薄而出,自其周身流转,又如涓涓细流般回到‘金丹’之内。
在此过程中,忘忧的思绪仿佛被抽空,他忘却了世间的纷扰与杂念,只觉自身的生命层次在不断地被推向新的高度,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上拔升,直至无法触及的极限。
终于,饥渴的肉身似是得到满足,忘忧停下了修炼,他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他竟已不在菩提老祖房中,而窗外也已然天光大亮。
他长舒一口气,自语道:“刚刚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两天,就被菩提老祖看上带回了这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是穿越到了正统的西游记世界,将来或许能成为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师兄。不想这方世界如此诡异,金丹竟要用眼珠子炼?
若不是我看过西游记,早知菩提老祖乃是正道高人,必以为自己是被诓进了魔窟……”
然而想到此处,忘忧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骤然紧绷:“……不对!这个世界既非原著,那菩提老祖也未必百分之百就定是正道之人!
如此自己还需再试探一番,在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前,唯有苟道行事。”
言罢忘忧似又想到什么,集中精神于他自己的脑海之中,此前杂乱无章的漆黑线条已然显出自己的真形:
【精炼仪】(已解锁)
「可精炼:【目珠金丹】」
「【目珠金丹】:菩提老祖(??????)所创,融老祖之目,继老祖之法
掌握代价:二十年内需完美炼化金丹,日久将成为菩提老祖分身(已被未知影响压制)」
「精炼(自动消除代价):
可加速炼化目珠金丹,提升金丹品质(完美炼化需消耗假丹十颗或普通金丹三颗)」
忘忧看完这些信息,心中既惊又喜。
惊的是,菩提老祖传授的法门,竟伴随着如此重大的代价;喜的是,脑海中的金手指终于被他开启,而且看样子还能压制法门的代价。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忘忧便发现他脑海中充斥着无数黑色的杂乱线条,他知道这便是他的金手指,但却一直未能找到开启的方法。
在被菩提老祖带到斜月三星洞后,他花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研究,却始终无法。
最后他才意识到,或许只有在接触到法力之后,这金手指才能得以开启。
现在看来,他的猜想果然没错。
“只是不知,假丹又是何物?
或与金丹类似才是。”
……
整理完纷乱的思绪,忘忧起身推门出去,便发觉他其实还在菩提老祖院中,只是他出来的是其中一间厢房。
稍作迟疑,他深吸口气,继续迈步走到菩提老祖正房门前,轻扣房门后等待回应。
“进来。”菩提老祖和蔼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忘忧闻言推门而入,见得菩提老祖闭目盘坐于床上,面容宁静。他恭敬地上前,深深一躬:“弟子忘忧多谢师父传法之恩。”
菩提老祖并未睁眼,而是平静地开口:“起来吧,若你此前无法领会我之深意,亦无此次传法之机。”
忘忧起身,心中犹豫一瞬,继续问道“不知师父还有何言教我?”
“长生之法已然传你,日后只需步步攀境,自有长生之日。”菩提老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传金丹你需尽快炼化,待炼化完成,才真正归属于你。”
闻听此言,忘忧心中稍安,小心开口:“还望师父垂怜,告知弟子如何才算炼化完成?”
菩提老祖微微颔首:“往后日日勤炼不辍,不得懈怠,自你目中再也看不见‘大品天仙决’之法时便是炼化完成。彼时你也自能进入元婴之境。”
忘忧听完菩提老祖的回答,心中终于暂时放下心来。
此前无法确定菩提老祖真意,他的心中难免忐忑,如今菩提老祖虽未明言金丹的代价,但已督促他尽快炼化,可见其果非邪道之人。
不过于此同时忘忧又生出了新的疑惑,于是问道:“弟子多谢师父指点迷津,只是不知这元婴之境?”
“此乃修行第二境。既然你已迈入长生之道,也需知修行各境。
第一境,便是这金丹之境,法力可初步沟通天地,是为修行之基;
第二境,元婴境,丹变结婴,法术威能大涨;
第三境,合体境,神魂与元婴合二为一,以意驱法;
第四境,大乘境,念感天地,可初步借用天地法则;
第五境,天仙境,达至此境则摆脱生死轮回,一证永证,自此可称一句长生真人矣。”菩提老祖缓缓叙来修行前五境,又补充道:“至于再往后的境界,说与你也无益,只这几境便不知需耗去你多少光阴了。”
忘忧听得菩提老祖所言,也总算对修行之境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老祖还是未有提及‘假丹’只说,但忘忧也有了他自己的猜想。
而后忘忧拱手回道:“弟子自不会好高骛远,此番多谢师父为弟子拨云见日。”
“罢了,去吧。记住,传你之法不得泄露给其余弟子。”
“忘忧谨记,既然师父没有其余吩咐,那弟子便不再打扰师父清修了,这便先行告退。”
“嗯。”菩提老祖轻轻应了一声,依旧闭目静坐。
忘忧见状,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
只待忘忧离开后,菩提老祖才缓缓睁开眼睛,左眼处似有淡淡的黑气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