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秦牧指挥分身继续修行《先天功》。
他则是抹了把脸，锁好门窗，向武团跑去。
黑水县城分为内城和外城。
外城是大片农田，平日由县城守军和折冲府部分驻军共同巡视，以防妖魔侵扰。
内城则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
秦牧住在南城。
这里多是穷苦百姓，他家的砖石屋已经属于‘大户’了。
而武团则设立在北城的校场。
此时校场约有七八十人。
相熟之人往来交谈交谈。
其中富商子弟占了一半还多。
武团教头会根据学员的不同表现。
推荐给镇魔司、折冲府、城卫军、衙门。
四个机构再次筛选合格后。
可以成功进入编制，这些富商凭此可免除一部分税收。
若再立了功劳，更能获得勋官。
这对无法科举的富商子弟，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小牧子，事情都办完了？”
一名身材偏瘦，有些斗鸡眼的少年，捅了捅秦牧，一脸愁容。
少年名叫应玄，自小便与秦牧相识，关系不错。
也住在南城，但家境比起秦牧好了不少，前后两间大屋，前屋开了间小酒馆。
秦牧沉默点头，看应玄满面愁光。
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唉，别提了，今天是万药堂招学徒的日子，本来想偷溜去报名，但被我爹发现了。”
“你不是一直想闯荡江湖吗，不好好学武怎么行。”
秦牧知道这位发小虽向往江湖。
但却不爱练武，反而衷情于丹道。
“丹道一样可以闯荡江湖啊。我可听说书先生讲过，丹师在府城十分受人尊敬的。”
应玄眼神放光，又悄声对秦牧说道：
“对了，你来得晚不知道。
以前的教头贩卖名额敛财，被抓了。
新来的教头严苛的很，听说还会有考核，不合格的直接赶出武团。”
长阳皇朝以武立国，非常重视武团发展。
但立国千年，自然也滋生贪腐。
镇魔司和折冲府的筛选考核十分严格，所以一般都在本县城卫军和衙门上做文章。
教头、城卫军，县尉三方收钱。
富商免了税。
可谓皆大欢喜。
秦牧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不是很好，这样平民百姓才有些出头的机会啊。”
武道一途。
不仅是天赋，毅力的比拼，更是财力的消耗。
世上也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
富裕人家的孩子从小肉食不断，起步就比穷苦百姓高。
新教头能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竞争机会，已是不易。
二人闲聊间。
一名四十多岁，相貌刚毅威严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向高台。
他便是新任武团教头，元境中期高手，‘铁拳神枪’左殊文。
左舒文于高台上站立。
他沉声开口顿时压过了场内喧嚣：
“武道一途，千难万险。”
“凡阶体境，先锻肌，再淬骨，后炼筋，每一步都是时间和毅力的磨炼。
凡阶气境，凝练内力打通全身穴位，三百六十二处明穴，十六暗穴，每打通一个穴位，力量都会大大增加。
凡阶元境，打通周身十二元脉，开辟元窍，开辟元窍十分凶险，稍有不慎便落了残疾。
武团开学有些时日了，今日传授你们八极拳。
明日算起，五日后考核，八极拳未入门者，就给老子滚出武团！”
左舒文话音刚落，台下学员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高台之上的左舒文。
没给台下学员太多议论的时间，缓缓拉开架势，开始演示。
“八极拳是我长阳军队的基础拳种之一，动作简洁却异常刚猛，爆发力极强，根本在于发力劲法......”
左舒文虽然严厉，但能在无数修炼八极拳的兵卒中脱颖而出成为教头，对八极拳法的理解十分深刻。
双龙出洞。
丁步冲捶。
各种招式接连而出。
劲力猛然爆发，犹如凭空响雷，声势惊人。
秦牧紧紧盯着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左舒文在高台上足足演示了五遍才站立收功。
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
“校场宽大，你们各自开始演练招式吧。”
学员们分散开来。
左舒文不断游走在学员之间，仔细纠正每个动作偏差，发力错误。
秦牧沉心静神，很快他就进入修炼状态。
丝丝内力随着动作在体内不断流转。
感觉很是奇妙。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日头过午。
秦牧满头大汗收功站立。
跟应玄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家。
免费的武团，可不管饭吃。
花了20文钱买了一斗米，秦牧看着去了小半的钱袋，感到肉疼。
吃过饭后解除修炼功法的分身。
一上午的经验和疲劳顿时涌入本体。
秦牧感觉好像狂奔了一天，疲惫不堪。
“这疲劳感加倍的副作用真大。”
又看了眼状态，《先天功》二重的进度达到了2，而淬炼骨骼还是28/206。
他仔细算了算。
就算分身昼夜不停修炼，突破到第三重也要20天左右。
淬炼好全身骨骼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还要考虑到分身的副作用，根本不可能昼夜运转。
“心魔都嫌弃我练得慢。”
忍不住吐槽的秦牧翻身上床。
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下午。
武团的训练较为自由，上午是教头授课，不可以随意缺席。
而下午自由操练，有的学员下午还要下地务农，帮衬家里。
轮回空间中。
【解析凡阶武技——八极拳，消耗元气：10，是否解武？】
“只有靠自己修炼的武技才能用解武，而具象出的武技只能消耗元气升级。
难道因为具象的技能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消耗的元气才这么多吗？”
看着眼前的小字。
又想到分身的升级消耗。
秦牧有些明白解武的用法了。
“解武八极拳。”
话音落下。
周围的灰白气体翻涌起来。
从中走出一个由白色气体构成的‘人’，演示起八极拳。
八极拳是战场拳法。
与动作优美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在它的施展下，一招一式仿若天成。
劲力磅礴而出，犹如雷霆般轰然炸响。
有着一种迅猛刚烈的阳刚之美。
势动神随，劲如崩弓，发如炸雷。
“这...这是拳势？”秦牧不由惊喜出声。
天下武技，不论拳掌枪棍。
经入门、小成、大成、圆满之后，再不断精研才有可能凝势。
武技凝势，威力暴增。
能够凝势最少也要先天武技才可以。
而八极拳只是凡阶武技，通过‘解武’居然凝练出‘刚猛’的拳势。
秦牧怎能不喜？
忽然那白色人影砰一声散去，化作无数白气融入秦牧身体，‘带’着他练拳。
秦牧静下心神。
放松身体，任由它摆弄，仔细感受着一次次劲力的舒展。
力发于脚，主宰于腰，达于手指。
不同于上午校场中满头大汗。
此时的秦牧只是额头微微出汗，浑身气血通达，说不出的舒爽。
就连分身带给他的疲惫也彻底消失。
‘武技：凡阶八极拳（凝势）’
意识回身。
秦牧查看了下武技，‘解武’让他的八极拳直接越过圆满，达到凝势阶段。
他没有懈怠，
用出分身继续修炼《先天功》。
分身受到常人全力一击就消散，没法与他对练。
目前只能修炼一下功法。
他则对着老榆树不断熟悉招式，‘解武’出的‘凝势’只代表威力的提升。
而招式的熟练度涉及到临阵对敌。
这个只能靠自身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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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弹指而过。
这些天分身对于《先天功》熟练度不断提高。
进度比预想的快了些，到了二重（30/150）。
而境界方面。
秦牧早就忍受不了乌龟般的淬骨速度。
第二天早晨就将30缕元气用来淬炼骨骼，只留下5缕元气备用。
今天是第五天了。
骨骼只淬炼了1块......
他没有修炼，而是早早出门。
今天，是圆坟的日子。
按照这个世界的民俗。
从下葬当天算起，第七天要进行圆坟。
让死者知道家人很思念他，但过得还算安稳，就放心的去吧。
没走多远的秦牧突然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他转身进入小巷躲藏，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
摇了摇头，继续向杂货铺走去。
这里的杂货铺卖的东西很多。
突出一个‘杂’字。
看着眼前明码标价的粮食，秦牧咧了下嘴角。
“短短五六天一斗米就三十文钱了？”
“马上要打仗了，粮价涨一些是要的。”
“那香烛黄纸怎么也跟着涨？”
“既然要打仗，死人就难免了，既然要死人，那香烛黄纸涨一些是要的。”
秦牧看着一脸奸笑的杂货铺老板，忍住打他一拳的冲动。
恐怕这打仗的流言都是这些无良商家散布的。
心里暗自盘算的秦牧，不动声色放下装好的水果。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拿着香烛纸钱，还有昨晚混着“榆钱儿”做成的饭饼，出了城，向笔架山跑去。
水果实在是太贵了。
“咦，小牧，你怎么出城来了。”
低头赶路的秦牧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二虎。
“二虎叔，我去给爹圆坟，您怎么这个时辰还在山里巡逻啊？”
二虎在城卫军任伍长。
这个季节的城卫军只需要白天在外城巡视即可。
看二虎满脸疲惫从山里走出。
所以秦牧有此一问。
“黑水江那边已经开战了，折冲府驻兵全都调回去了，听说还有有几个冥教教众渗入进来。
偏偏这个时候异魔也窜了出来，所以不仅昼夜巡逻，还扩大了范围。”
二虎指了指笔架山方向，打了个哈欠，“你小心一些，快去快回，不要久留。”
“二虎叔你也要小心，我先走了。”
拜别二虎之后，秦牧也加快脚步往墓地赶去。
隐约看到墓地周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秦牧心下疑惑，难道还有别人来拜祭父亲吗？
快步来到近前。
却见五个人正扛着铁锹锄头，有说有笑的准备离开。
他们身后的墓地被刨开。
鲜花散落。
墓碑也被打碎，扔到一边。
周围一片狼藉。
秦牧眼神骤变。
两条忿气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心头一股无名火腾腾上涌。
浑身气血翻涌下脸色涨的通红。
瞬间来到几个泼皮的面前，狂怒道：
“草你妈的，都他妈的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