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山,还是树?
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爸爸从刚才离开村庄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第五河雾小心翼翼跟着他爸爸,由于头顶上不再有巨大树枝、树叶笼罩,月光毫无保留地洒下来,还有一部分原因——
月亮又变大了。但河雾没有注意到。
没有一丝风,似乎连时间都是静止的,茫茫天地间只有两个人影在缓缓移动。
第五河雾走得有点累了,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
手表上显示的是00:52
就算河雾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动,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当河雾停下脚步仔细看表时,第五山也停下来了。河雾看到电子表上的秒数正在十分缓慢的跳动,还时不时的回拔,正当他还在困惑时,突然感觉天空暗了下来。
等五河雾猛的抬头,看见他的爸爸正用他那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河雾被吓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然后借着月光真正看清了他的爸爸——眼睛血红并不是因为充满血丝,而是因为他的眼睛上有一层血膜,破烂的衣服下面也满是伤口.....
四周依旧很暗,能见度特别低,脚底下的路面已经从泥土完全变成那种像树枝一样的路面。而且还稍微有点坡度,因为路面还有点坑坑洼洼的,所以我现在脚已经软了,可能还有点心理因素吧,必竟我现在特别紧张,抓着干枯“树枝”的两只手已经颤颤发抖了,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我的双手在不断出汗“天哪,怎么还没走到头,这到底什么情况!”我在心里痛述着。
我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乱跳,不断撞击着我的肋骨,让我感到一阵阵恶心,我的腿已经开始发抖了,沉重的黑暗压的我呼吸困难。
完了,头已经开始昏了,我感觉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眼睛也干涩了,视线开始模糊,脚下的树枝也变得扭曲起来,像深渊一样要在我吞噬,这种状态让我寸步难行。恍惚间,我感觉整个人都在一大团胶状物中游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十分舒服,渐渐地我感到有一股暖流开始缠绕我的身体,我感到困了,眼前逐渐变得深黑。
这时,有只手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猛得将我从暖洋中抽出……
“呜”
瞬间天旋地转,巨大的反差差点儿让我吐出来。“呕……呕额,我软在地上,并出现了严重的耳鸣,眼前还是黑的,但视线正在慢慢恢复。
虽然我现在脑袋像被人用棍子捅了的,但我还是能分辨出有人站在我旁边,那人蹲了下来,似乎在和我说什么,但耳鸣还在继续,恶心感已经逐渐消失,视线也正在变得开阔,我看清了蹲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万俟瑾阳,而孔立。孔立站在左边,刚才没看见,我又注意到瑾阳满脸担心地看着我,但听不清地在说什么,我双手撑着地,费力地摇接头,还好,四周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而当我抬起头来看向瑾阳时,瑾阳说了一句令我恐惧的话:
我们回不去了,怎么办,全是树啊
没错,我环顾四周,全是深棕色的树木,根本没有来时的路,只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向正前方,而孔立正在朝树林深处看也不知道他看到什么了没有。
我用右手按着太阳六,声音有点发颤:“这里是哪儿,抱歉,刚才差点丢去意识了。”
“不知道呀,要是我们一直沿着刚才那条路走的话,”瑾阳的表情稍微缓和了,”我们现在应该在神树底下,或者…”
我感觉生命正在不断回到我的身体,于是我索性翻身坐在
地上,又了一口气说:“或者什么....”
“或者…”瑾阳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或者我们现在就在神树上……”
“怎么可能,你告诉我树上会长树?”我理了理逻辑。想了一下说:“第五山叔叔说的上山应该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现在情况很怪异啊!”瑾阳说。
“呼,这有点难以理解。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又吐了一口气。
“嗯...应该是你魔怔了....然后孔立用力扯了一下你,如果再往前说的话……”瑾阳似乎在回忆:“刚才孔立和我说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干坏事,所以应该是你出现幻觉了,而且从刚才那反应看…的确是。”
“你和孔立一直没松过手?”我有点缺惑
“对啊,还有你到后面怎么用那么大的劲,说什么你都不回答,还出那么多的汗。”瑾阳有点不满,气愤的说。
“啊...啊,那时可能真的有点那个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大致了解一下后我如释重担般的躺在地上。现在衣服脏不脏已经不重要了。这时我又注意到天上的月亮,月亮已经近乎是满月了,而且月亮的位置也有点奇怪,我看向瑾阳,用眼神示意她看月亮,当然,她也注意到了异常:“咦?这个月亮是真的变大了,大概还有四分之一就满月了...”
“对,还有一点,它的位置也不对。”我补充道。
“哪里不对。”
“由于现在分辨不了方向,就以废弃村庄的那条路为基准。
“所以...”
“我们从那条路向前走走到这里,先不管这里是哪儿,还记得当时在亭院里我们看的情景吗?那时月亮在后面,而现在。”
“则是在中间偏前一点……”
“对的,”我感觉我已经休息好了,便起身拍了拍屁股,对瑾阳说,“还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呢。”
“好了啦,快走,别在这儿磨叽了。”孔立走了过来。
“你猜猜前面有什么。”瑾阳看向孔立。
孔立有些急性子:“不晓得,去望个子不就晓得了。”
我笑了笑,拍了拍孔立的肩膀,示意他向前走。
我说:“我在来之前,也就是供奉那天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见我爷爷和我说话,哎,别愣着啊向前走,边走边说。”
“嗯,行你继续说。”孔立道
“好的,我爷爷跟我说,从前有个探除队来过神树,嗯,只有队长回来了,而且还疯疯颠颠的,大概意思是神树不存在,还有他们遇到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因为他说这树像山又不是山。
“这下就可以串联起来了,我们正在逐渐接近真相,我爷爷也在占卜中让我的探索下去,所以不要害怕。
“其实我知道,你们没有那种戏剧性的大哭害怕的真正原因,是你们已经被这么多的奇怪事情搞懵了。
“孔立你别我在瞎说,这是事实,我对了,听那个队长说树上有白色的废墟,你们说可能吗。
“确实,树上都能长树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嗯,这条路快到尽头了呢。”
小路前方逐渐开阔,但不明亮,仍有一点灰蒙蒙的,可恶,明明月亮天空挂,这月光不给力啊。
想象中的白色废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残败不堪的烂土屋。很显然,好事的孔立很失望,因为他开始骂人了。
“个枪B,你说那个白色废墟呢,你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
“呵呵,”我冷笑道,“你怎么不想想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村庄。”
“枪B,你个是要死啊。”
“喂,小声点,”万俟瑾阳急忙拉住孔立,“那里有个怪物,我们先躲起来。”
孔立不相信的,回头一看,发现有一只怪兽赫然出现在村庄里,把孔立脸都吓白了。瑾阳也十分担心,怕孔立会突然叫出来暴露了自己,于是她赶紧推着孔立往旁边的小土屋赶去。
而我已经吓懵了,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瞪着怪物看。孔立虽然被拽到土屋里,但他还是忍耐不住,好奇地向外看,瑾阳也注意到我还在外面,她小声的对我说:“茶荼,快进来,快进来。”
没等瑾阳使唤,孔立就压低身子,冲出土屋,来到我的身边,猛的把我一拽,继而向土屋奔去。
不知为什么,那头怪物还没有发现我们,于是我们三个人挤在小土屋的门框中朝外看,借着异常的月光,可以较清晰的看见远处小土屋旁的怪物。
像一头野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