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愿早就知道,这世上有不少人有非凡的本事,他们有的善于谋略,有的善于言辞,有的善于武艺,有的善于行动。但……如她所见的那位彪炳史册的天可汗李世民,各个方面都有着令人艳羡不已的才能,与宋老生所领隋军的一战,让她真正感受到大唐神将的风采。
与左军会合后,没过多久雨停了,李渊下令继续行军。一路上所遇几支杂兵,没废什么力气就轻易打败了,李渊有些洋洋得意,军中的氛围也轻松起来,但顾如愿发觉,他们的大都尉好像有些忧心。
“大都尉,”顾如愿在人少的时候,试探性的去问眉头紧锁的李世民,“您似乎有些发愁?是担心将要与霍邑的宋老生一战吗?”
李世民点点头,答道:“嗯,我军兵力充足,士气旺盛,若那宋老生出城与我们一战,必定能成功拿下。但据我所知,那人十分谨慎,不会轻易出城。霍邑易守难攻,若我们一直攻不下,拖的越久越危险。”
听此,顾如愿也跟着沉思起来“嗯……那么,我们要想办法让他出城与我们决战?”
李世民挑了挑眉,看向她:“那么,霍小兄弟对此有何见解?”
顾如愿回想起在兵书里见到的法子,道:“不如我们到城下骂战,引的那宋老生发怒,带兵出城,再一举歼灭他们。”
“不错不错,不愧是本将亲自教导出来的,就是聪明。霍毅,这些日子你可大有长进啊。”李世民笑着揉了揉顾如愿的头。
“大都督……会长不高的……”顾如愿有点气恼,摸着自己的头,抱怨道。
李世民无视了她的控诉,笑道:“确实如此。我已决定,若那宋老生不肯出城作战,我便亲自去骂战,诱他出城。”
“大都督?!不可!若是敌军放箭,您会处于险境,如若您信任下官,就交给下官吧。”顾如愿急切道。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那人十分谨慎,我担心你说不动他。没事的,为将者,岂可遇事龟缩于后,怯懦畏缩。霍毅,你要明白,身为军人,勇敢必不可少。”
顾如愿无话可说,良久,她开口:“那您可否带上下官?下官也想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
李世民点点头,让顾如愿退下了。几日后,唐军抵达霍邑,准备进攻此城。果不其然,守将宋老生坚守不出,只是派人放箭,唐军死伤了数百人。
“父亲,孩儿请求到城下骂战,诱敌出城。”军营内,李世民向李渊请求。
“二郎,你身份尊贵,去那城下若有个三长两短,为父该怎么向你娘交代啊。”李渊并不同意。
“父亲,孩儿立志做出一番事业,如何能贪生怕死,母亲会理解孩儿的。再说,那宋老生极为谨慎,若不是想生擒孩儿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怎愿出城。请父亲放心,此战孩儿必有把握取胜。”李世民目光炯炯,语气坚定。
李渊叹了口气,“罢了,你自小就有主意,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去吧,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世民领命退去,他带着包括顾如愿在内的几名骑兵,大大咧咧的去了城下。
让顾如愿想不到的是,李世民穿着极为华丽的盔甲,直接对城门上的士兵大喊:“宋小贼,你爷爷李世民在此,敢不敢出来跟爷决一死战!”
守门的士兵派人去通报了,李世民就在城下,开始大骂守城的士兵,还叫顾如愿他们拿着大粪去泼城门,顾如愿对此无语极了。
城门的士兵怒不可遏,可宋老生的命令没下来,他们也不敢妄动,只是涨着脸骂回去。
“霍邑的小贼们,瞧瞧你们那尖嘴猴腮,弱不禁风的样子,你们拿着矛是想给我们挠痒吗?呦呦,忘了你们连城都不敢出,躲在门内,是不是还得你娘喂奶?”李世民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说。
“放你娘的屁!老子看你这小白脸才连弓都举不动吧!等宋将军下令,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李世民不屑的“切”了一声:“就你们宋将军,那是软蛋中的软蛋,看见本将来了,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发抖呢!哈哈,大概现在已经吓哭了吧。隋朝气数已尽,他一方面守不住城怕遭到责罚,一方面怕投降于本将遭人耻笑,一个既无担当,又无本事的懦夫,怎么可能出城与本将决战?!”
“呵,黄口小儿,竟敢在此撒野,污蔑本将,好,那本将现在就出城,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不知何时,宋老生已到达城上,他气得冲昏了头脑,决定出城。
李世民对顾如愿使了个眼色,大喝一声,随我出征,霎时从后方冲出几千唐军,顾如愿骑马上前,率领他们与出城的隋军作战,而李世民则趁乱悄悄退去。
顾如愿的枪法一练成,只见银枪划过,敌军应声倒地,她一路冲锋,杀死众多敌人,所向披靡,锐不可当,但无法确定宋老生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只箭划破苍穹,射死顾如愿身前的一名敌人,李世民带着另一只队伍冲了上来,将隋军切成两部分。
顾如愿继续率军作战,有了支援,更加无往不利,就这隋军心生怯意,不肯再战,隋军大势已去,连武器都丢了,宋老生想用绳子爬强逃跑,就在这时,只见乱军之中,李世民挽弓搭箭,面带笑意:
“宋老生,今日你命尽于此!”箭如流星,正入宋老生胸口,宋老生还未说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缓缓倒地。
宋老生一死,隋军便不堪一击,这一战大获全胜,李世民派人进驻霍邑。从此,霍邑之城便归属大唐。
战后,顾如愿待李世民忙完霍邑的官员部署,封赏过后,抽空问他:“大都督此战精彩,不过您身份尊贵,骂战时……似乎有点不合身份。”
“哈哈哈,”李世民大笑起来,“我要骂他,激怒他,还要什么身份,再说了,你什么时候看我端着那关陇贵族的作态了。秦末陈胜吴广就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就是不爱受人拘束,什么贵族姿态,我要的是随心而为。”
顾如愿也笑了起来:“大都督随心而为,霍毅佩服,霍毅也应向您学习。”
“这就对嘛,你比我还小一岁,怎么成天向我爹那样老气横秋的,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有我给你担着呢。”
“那就谢过您了。”顾如愿拱手行礼。许多年后,顾如愿仍会想起那段时光的美好,美好到无论过去多久,那时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都清晰的映在她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