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二这么一想,就转身出了院门。这时候,栓柱已把磨盘弄出了地面,正在往他们家的方向滚动着。彭老二说,栓柱,你滚磨盘干啥?栓柱说,我刚买了一个猪娃,我想用这个堵猪圈门。彭老二说,啊哦,你忘了,你肯定忘了。栓柱扶着磨盘直起了腰,啥?你说啥?彭老二说,我说你忘了,你肯定忘了。栓柱笑了,老二,你真会开玩笑,我忘了啥么?彭老二笑眯眯盯着磨盘说,这磨盘是我的,我也正想买个猪娃堵圈门哩。
栓柱愣住了。栓柱说,不对吧?我记得这磨盘是生产队磨坊的,磨坊塌了就没人要了。
彭老二说,是生产队的不假,可生产队散伙时分给了我家。杨栓柱说,咦?彭老二继续说,我记得是我爹把它放在那儿的。杨栓柱说,咦咦?
磨盘又灰头土脸地蹲回了老地方。
彭老二后来真的买了猪娃,但堵圈门的却是一扇烂木窗。石磨盘死沉死沉的,开圈门太费力气了。
一场秋雨浇透了村庄,彭老二家院子里积满了水。彭老二发现水道在经过杨栓柱家门前时,被人堵了起来,便拎了铁锨去改水。杨栓柱不知从哪儿闪了出来。他说,你不能挖?这地是国家分给我家的。彭老二说,咦?这水道人老几辈都这样流!杨栓柱说,可现在我不想让它流了。彭老二说,咦咦?两人吵着吵着就动了手,撕打着一起滚进了泥水里……
彭老二怨起了那扇磨盘,就把磨盘滚进了门前的臭水坑。磨盘砸进了水坑里,溅起老高的污水,弄了他一身一脸。几天过去了,彭老二身上还飘荡着一股子酸臭味儿,熏得人脑仁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