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博物馆就是展示珍贵文物的地方,博物馆里面每天都能见到各种珍贵文物。
但是在博物馆外面见到这样珍贵的文物,白延玉还是第一次。
通过这半只虎符的纹络、样式,同博物馆里那半只相比对,白延玉判断这半只虎符应该就是博物馆缺失那半只。
博物馆里的人偶尔也探讨一些文物的市场价值。此刻,这半只虎符的市场价值就不言而喻。
回家的路上白延玉没有提这半只虎符的真假,徐志郎也没有多问,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徐志郎猜测这半只虎符和博物馆里面那半只应该是一整只。不然当两个半只虎符放在一起时,他不会出现那种幻觉。
回到家,白延玉把那半只虎符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半只虎符的真假暂时还不能确定,我再拿给馆里面的专家看看。”白延玉如是说。
徐志郎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逗着猫,说:“好。”
“你应该很久没有吃家里面的饭菜了吧!今天晚上我下厨,你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那我就做我拿手的啊!”
白延玉说完回房间去了,出来的时候带了一塌钱,递了过去:“这是房租,我就这么多,你看能在你这住多久吧!”
徐志郎没有接,看了看,仍然躺在沙发上逗猫。
“你自己点一下,我下楼买菜去了。”
白延玉说完把那塔钱放在茶几上,转身下楼去了。
徐志郎用手拨弄着猫,眼睛盯在虎符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随手拿起那半只虎符。
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执念侵入他大脑:我曾经统帅过军队;我曾经害死过许多人;我曾经有过许多女人……
而我现在呢!没有理想,没有亲人,整天活在浑浑噩噩当中,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看着眼前的虎符,他思索了片刻,拿了一只钢笔,滴了几滴墨水在印章,然后盖在一张白纸上。
只是半个章,纸上的字也不全,他一个都不认识。
正看着,白延玉提着袋子回来了,看到徐志郎拿着纸和虎符,凑过来说:“上面是隶书,上面的铭文有好几种说法,有说是皇帝鼓舞士兵的话,有说是祈求胜利的话,也有说上面刻地是地名。”
她把菜放在茶几上,问“你认识?”
徐志郎摇摇头。
“这上面虽然是隶书,我也大概认识写的什么,总共六个字“之符,皇帝,甘泉”。”
“至于另外一部分写的是什么,还得到博物馆查另外一半出土时的记录。”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芹菜,豆腐,肉这些家常菜。”白延玉说着打开手提袋,把菜一件件拿出来。
徐志郎放下手中的虎符,指了指桌上的钱说:“这钱你自己收着,我生活的信仰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也不需要你的钱。”
白延玉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怎么过是你的事情,我对生活还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放心,我不会赖在你家,过不了多久我就从你这搬走。”
徐志郎没有回应,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沙发上,冲猫打口哨。
但是这只猫似乎和白延玉是老朋友,从白延玉进家门那一刻就像她身上的坠饰,白延玉起身,它也站起来,白延玉蹲下取菜,它就卧下,白延玉去阳台的厨房,猫也跟在后面。
无论徐志郎怎么逗,猫就是不搭理。
阳台上的厨房也不大,灶具和菜板都很简陋,已经好多年没用过,堆满了尘垢。
白延玉从灶台开始,将厨房打扫了一遍。
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才将厨房收拾干净,期间只顾着埋头干活,没有一句抱怨的话。
收拾干净厨房,她开始摘菜,洗菜,做饭。
饭菜端上茶几已经晚上十点多。
徐志郎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他麻木的神经仿佛被触动,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把几盘菜吃的干干净净。
吃过饭,白延玉收拾碗筷,他自个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厨房昏暗的灯光下映衬些白延玉忙碌的身影,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就那样在厨房里忙碌,他在客厅玩耍。
坐在那里没多久,他打起盹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深夜,身上搭了一条毛毯,后面那座大楼反射的月光刚好照在他脸上。
旁边那个小房间,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微弱的鼾声。
他找到那几页公式和坐标,其中一串公式和铭文上面的隶书极其相似。
这究竟代表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意念支配我?这些文字和这个意念究竟驱使着我到哪里?……
这几个疑问不停地拷问他。看了许久,他把这几样东西收好,放回暗格,躺在沙发上睡下。
往后几天,白延玉每天早晨准时喊起床,拉他一起上班。
上班时两个人仍然像往常一样,没有其他称呼,也并没有太亲昵的接触。
几次下班,付蹇都喊他去酒吧喝酒,他也都拒绝了。
白延玉连续几天下班后带着虎符出去了,比较晚了才回来。
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两个人吃过晚饭,白延玉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这半只虎符是真品,而且价值不菲。
那晚,白延玉将虎符压在房租上面才去睡觉。
这天夜里,徐志郎梦里又出现了一副场景。
那里非常萧条,有人赶着一群羊,牧羊人包裹着头巾,看不清楚什模样。一阵风刮过,沙尘弥漫了整个天际。
所有的羊走着走着变成了一只只爬行的猴子,猴子爬着爬着开始张牙舞爪。一阵叽叽喳喳过后变成了人,他们谦恭有礼。这些人走着走着,变成了木偶一样的傀儡,他们的动作机械又滑稽。木偶分散着走来走去,最终全部消失在迷雾里。
迷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将他包围,直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徐志郎平静地醒了,那种指引他寻找方向的感觉愈发强烈。
趁着照进房间的月色,他取走了压在虎符下面的钱,取出那几张公式和坐标,将它们和虎符上的铭文放在贴身衣物里。
他准备离开了这个家。
出门前转身看了一眼家里面的一切,他的父母从这里出走,他的奶奶在这里病逝。
这一次,他也打算离开。
这时,猫从白延玉的房间里走出来,那嘎吱的推门声并没有吵醒熟睡中的白延玉。
猫带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在他脚下打了一个转儿,纵身跳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耳根舔了几下,就像当初从梨树上跳下来那样。
徐志郎准备摸它时,雪梨又从肩膀上跳下来,蹲坐在茶几上。那两只探照灯般的眼睛看着即将离开的徐志郎。
徐志郎深深吸了一口气,关上门,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晨,白延玉起床,看到蹲坐在茶几上的猫,上身笔直,过去逗它,猫没有反应。
她推开徐志郎的卧室,里面没有人,床上仍然是昨天晚上的样子,仿佛昨晚没人在上面睡过。
白延玉不自觉地看了看虎符,下面压着的钱已经被取走,她骂了一句:“男人都一样,没几个好东西。”
她以为徐志郎又去了酒吧,一晚上没回。收拾完以后她一个人上班去了。
过了好几天,徐志郎仍然没有回家,白延玉开始慌起来。
她也找遍了周围的大街小巷,问遍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徐志郎任何踪迹。
白延玉在仿徨中坚持每天上班、下班,找徐志郎。
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徐志郎以后,她渐渐认为徐志郎只是暂离家出走,总有一天会回来。
此后她孤独地守候在房子里,守候着徐志郎,直到许久许久以后再一次出现在她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