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整个汉朝展厅有六百多平米，四角分散着四根圆柱，最里面那根石柱是空心的，其余四根是实心。
展厅的层高有两层楼那么高，天花板分布着条状射灯，可以照到展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正门、四角和中央位置布置了若干个摄像头，能保证看到进出口和每一个地方。
离虎符越远，徐志郎看展厅里的人那种滤镜般的视觉感就越强烈，而且晃动的也越剧烈，奇形怪状的人让他心里发麻。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转过头，看到一只手像波浪一样晃动，付蹇在离他十来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这只手是从那里伸过来的。
“你第一次来？”付蹇问。
“白老师讲的特别好，我听得有些入神！”徐志郎没有正面回答付蹇，差开了问题。
“我最喜欢这个展厅，这个展厅里每一件文物都能说出它的历史。”
“只是有一件金闾铠甲，还有一把项羽曾经用过的镀铬宝剑，到英国展览去了，这几天看不到。”
按照徐志郎的推断，付蹇说完肯定会目视金闾铠甲和宝剑所摆放的位置，为了不使付蹇知道他的视觉出现了问题，他也顺着付蹇的目光看向展厅中间一个圆柱旁边的展台。
那里的确有一个玻璃罩，只有底座，里面空空如野。
“其实那把剑和那身铠甲是两个人所有，博物馆里面那些只会看书的老学究研究错了方向，把两个互为敌人的装备放在一起。”
徐志郎疑惑地看了看付蹇，又看了看那个空展台。
“等什么时候那身铠甲和那把宝剑回到博物馆，我再给你细讲。”付蹇说。
“那好，那好，我也想看一下那身铠甲和那把宝剑。”徐志郎说。
付蹇应和了几句，离开这个展馆。
付蹇离开以后，他在人群中寻找白延玉，在东南角那根柱子旁边的一尊皇冠旁，他看到了白延玉放大了脑袋站在那里。
他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撞了几个人，才挤过去。
此刻老太太正指着凤冠问：“这是哪位皇后的凤冠？”
“刘邦的原配夫人，吕皇后的凤冠。”白延玉回答。
“噢，就是那个没当皇帝之前，是个地痞流氓的刘邦？”
“他还对原配这么好！还给他配了一鼎凤冠！”
老太太说完嘴里面嘟囔了几句，扭头离开了凤冠的展台。
徐志郎低头看完凤冠前面载明的介绍以后，盯着凤冠看起来。
就在他看凤冠得那一刹那，一张圆脸出现在凤冠下面，就像这个展厅里其他人那样，在里面有说有笑，完全没有表现出她只在凤冠里，只有一张脸，也没有因为展厅里的噪杂而出现任何不悦。
徐志郎盯着凤冠着了迷。
里面那张脸有说有笑，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张十八岁的少女，少女又变成风韵迷人的少妇，不一会少妇脸上的红润开始褪去，渐渐出现褶皱，逐渐衰老成一个老太太。
最终凤冠里那张脸化成了一缕青烟飘散在玻璃罩里。
待到那缕青烟飘散地看不见，又出现了另一副面孔和另一副模样。
此时出现在凤冠下面的也是一张女人的脸，她横眉怒目，两眉之间挤成一团，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徐志郎。看得他心里发毛。
更糟糕的是徐志郎还没能从凤冠里的幻觉里走出来。张牙舞爪四处乱抓，一把抓住了一旁软绵绵的东西。
白延玉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他才将目光从凤冠移开。
然而凤冠里面的那张脸仍然在变化，仍然怒视着他。
等他被白延玉拍醒，眼睛离开凤冠，他才感到自己抓住了那位戴墨镜男士的胸口。
那位戴墨镜的中年男子面部出现痛苦的表情，紧接着徐志郎的手被推开，然后打在了某个东西上。
这些都是他感受到的，并不能看到。
墨镜男推开他的手举起了拳头。
白延玉看情况不对，立刻拉住墨镜男，说了许多恭维的话，才把这件事平息下去。
当然，举起拳头这个动作徐志郎也没有看清楚。也是午饭的时候白延玉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