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送的东西快用完了,牧谨桐开始头疼,彰德县附近百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物资能用于抗治疫病,但疫民的状态都有好转,牧谨桐不能放弃。
夜里,牧谨桐坐在屋顶遥望远方,怀中萤蛊乖巧,牧谨桐小声呢喃:“彰德县物资匮乏,求师父相助。”
一松手,萤蛊扑扇翅膀出去了。
商陵烛晃着蒲扇:“总算来了。”
一挥手,外面准备好的吃食已整装出发:“还以为你会一直自己撑着呢。”
一月零三天,各种药大夫都试了,终于找到一种能缓解病症的药方,逐渐实验,改善配比,广泛发放。
药材也不够了。
牧谨桐看着为难的大夫们,铁了铁心,将药方抄了一份,送给商陵烛,让他去找周叔。
很快,疫病区的人陆续康复,牧谨桐也欣慰,看着痊愈的百姓欢呼,心下放松,身子直直坠下去。
秋词眼疾手快抓住他,一直知道牧谨桐最近身子不好,早就准备着了,但牧谨桐太重,秋词抓不住,只能跟他一起重重跌在地上,附近的人立刻上前帮忙。
大夫把脉后松口气道:“没事。只是太累了,没染上疫病。”
所有人都一起松了口气,都说:“多亏了牧姑娘啊,牧姑娘是好人啊。”
牧谨桐很是放纵的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牧府门口已经跪了一大堆人,都是来谢他的。
牧谨桐赶紧叫他们都起来,又说这都是皇家天恩的赏赐。
谁也知道皇家赏赐是属于牧府的,愿意拿出来救助百姓全是牧谨桐的意思,而且一月的消耗远不止于此吧。
牧谨桐不管他们的感谢,本就劳累,非要谢就谢吧。
过了许久,人群才安静下来,牧谨桐道:“新上任的县令会继续主持县中事宜,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疫病一事已经过去,大家就忘了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牧谨桐就收拾东西去往垣县。
去之前,牧谨桐给周也写信说明自己去了哪儿,说明联系方法,请周也放心。
周也和华竺在院子里喝茶,华竺担忧道:“这丫头,我真怕他撑不住。”
周也却笑:“不会,我见这丫头是个坚韧顽强的,若他会出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华竺端起酒杯喝:“你看人都这么准吗?”
周也思索了下:“大概吧。”
商陵烛趁着夜风清凉摇着蒲扇躺在椅上,林皓予突然到访,见商陵烛悠哉的模样压下情绪问:“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商陵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林皓予盯着他:“你果然知道他在哪儿。”
商陵烛答:“知道。”
林皓予问:“在哪儿。”
商陵烛悠闲道:“为何告诉你?”
林皓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你想要什么,我同你换。”
商陵烛来了兴致:“你有什么?”
林皓予道:“金银珠宝,锦罗绸缎。”
商陵烛摇摇头:“我总算知道你和凌青觉比差在哪儿了。”
林皓予疑惑:“他已经知道他在哪儿?”
商陵烛思索道:“好像没有。”
“那为何说我差于他。”
商陵烛说:“因为凌青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会问。”
商陵烛悠悠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越在意越不被珍惜啊。”
林皓予懒得同他纠缠:“不告诉我我自己查。”
商陵烛觉得他可爱:“林二公子,你自己查得到什么?腿在他身上,世界那么大,你怎么就那么确信他不会跑。”
几日前,林皓予得到消息,牧谨桐不在彰德县了,不在彰德县,他能去哪儿,他会去哪儿,然后之后就没消息了。
牧谨桐一路隐声匿迹,还不停收买与自己大小相仿的女子分路而行,慢慢的,把跟踪的人都搞懵了,也没谁敢上去掀斗笠,就这么走走绕绕的,牧谨桐终于是到了垣县。
刚到地方就有人迎上来请他:“姑娘,周老爷吩咐,让小的来接周姑娘。”
牧谨桐撩开帘子看他,清容俊貌仪表堂堂,长得很干净,动作利落上了车,驾着车在街巷穿梭:“周姑娘一路辛苦,老爷说以后这儿就是周姑娘说了算,我这先带周姑娘去安顿的地方,周姑娘可以先四处走走,熟悉环境。”
林皓予在商陵烛处问到了地点,带上景山便赶过去了。
“牧谨桐,说什么景山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跟你有关,现在又扔在我这儿对他不管不顾,算什么。”
牧谨桐收到飞鸽传书:林皓予来了。
收入袖中没管,起身出去安排工作:“时间有限,我先交代事情,之后你们自己做,我得去一趟别的地方。”
周通静静看着这个看起来很忙的人,什么事那么忙,忙到刚落脚都不修整一番。
牧谨桐的要求也简单,让买孩子,教他们习武,这种事普通人都会做,不过还有一件事,让周通摸不着头脑。
听完,只能表示会按照牧谨桐说的去做,随后牧谨桐便带着秋词出城去了。
马车与林皓予的马车向汇,牧谨桐让车夫停好,下车去见林皓予:“劳烦你走一趟,我也回京城,不知道顺不顺路。”
林皓予无言以对,这丫头如今消息都这么灵通了吗?
秋词跟着牧谨桐又一路赶去京城,此次不是住驿馆,在城郊不远处一所宅子,牧谨桐买下来落脚用。
宅子不大,但是干净,没什么奇怪的味道,打扫也规整,宅子外不远有条河,方便取水洗衣服。
牧谨桐放下包袱躺好,放纵睡了三天三夜。
林皓予摸不着头脑,这么个人,几天之间,东跑西跑,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牧谨桐也忐忑,希望事情不要重演。
之前牧修固去世,牧谨桐并没有离京,他同这次一样病得很重,几乎不省人事,同时,他让秋词去街上买药,之后秋词的行为就很奇怪,所以这一世,牧谨桐信不过秋词,才买了景山。
如此睡了三天三夜,牧谨桐像上次一样给自己弄了些病症,让秋词去抓药。
秋词领命去了,再回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煮药给牧谨桐喝。
牧谨桐被秋词照料着,听秋词嘀咕:“疫病那么严重都没病倒,这时候病倒了。”
牧谨桐只扯出个笑容,开口喝药,又躺下了。
秋词给牧谨桐摇扇,牧谨桐缓缓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梦中牧谨桐梦见秋词说:“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牧谨桐吓醒了,四周漆黑一片,屋外虫鸣阵阵,牧谨桐稳了稳心神,就着月色摸出门,商陵烛就卧在门外树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