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峰寒心,银装素裹,地动天寒,雪峰之上,呼啸着白毛子风,如盐粒般的积雪扫打在脸上,即便早脸已被冻僵,也是隐隐生疼。
“他……*的,这……这山上怎……怎么……这么冷?”
王一水被冻的上下巴跟下牙巴打架,面色紫红,被冻僵的舌头像根木棍似的在嘴里不受控制的搅动着,话都说不利索了,俩行清水鼻涕早已被冻结成冰淩。
“噗嗤”一声,王一水双腿发软,跪倒在雪地里,摔得头发孔里都是白花花的雪子。
“早……知道到……就………就不……来了”面对透骨的寒冷难耐和此行的前途未卜,王一水已对此次赌气之行心生悔意,一时竟不明白自己为何下这么大狠劲去摘那天山雪莲,现在想想整治石头那群人毕竟还有其他方法啊!
“阿妈,阿……爸又……又要……担心了”想到阿妈,阿爸布满皱纹的忧心忡忡的面孔,上山摘雪莲的一腔怒气全无,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你要把雪莲找到,换些银子也是好的。随机又支棱着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咬着牙迎着刺骨的寒风,继续仔仔细细的搜寻着。
雪顶之上,天地一色,颇有难辨天上地下之感,狂风怒发冲冠发泄着沉淀百年的怒火,在风雪之中,这山顶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竟有塔状轮廓。
强烈的雪光也刺得王一水睁不开眼,加之不知已经几时辰的长途跋涉,让他的确身心俱疲,几欲歇息。
“唉,还是……先歇一会吧”说着王一水找了一个小雪丘,一屁股坐了上去。
风雪刮地有声,茫茫天地无依靠。王一水脑中突然蹦出以前老人讲的传说故事。
传说在雪峰之上藏匿着一种长满白毛的肉瘤状生物,在天空放晴之时蛰伏不出,仅在身手不见五指的暴风雪中才可遇见。在风雪之中会悄悄跟随迷路的旅人,趁其放松防备之时,吸附在其身子上,几个时辰后,旅人便血尽人亡,之后便被占据身体,四处游荡。
这个故事最早流传出的版本是:一位女子的猎人丈夫外出打猎数十天未归。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让女人等的焦急之至的丈夫终于踏雪而归。归来之人不但神行正常,而且对家人更加恩爱有加,甚至主动提出照顾尚未满月的幼子。
除去儿子夜夜啼哭,女人感觉现今的生活更加幸福美满。直到有一天夜里猛然起身,竟发现丈夫浑身长满白毛,双眼冒出血光,正在吸食幼子的颈血!白毛怪物眼见被发现便口叼幼子,翻窗而逃,只在山野间留下一行血迹,至今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王一水不禁打了个寒颤,一丝回不去了的恐惧油然而生……
这场暴风雪就这样似乎永不停歇的刮着,虽然雪地冰冷刺骨,但长久的疲惫感让王一水真的很难离开瘫坐带来的舒适,就像从未离巢的幼鸟一般,就想这么永远的呆下去,而且眼眶发酸,困意袭来,只感到越来越困,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我的妈呀!!”
王一水突然跟屁股上扎了刺似的,弹出几丈远,吓得说出上岭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雪堆怎……怎……怎么……会动?”
在王一水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这堆雪先是抖筛子似的不住的颤动,然后缓缓的缓缓的隆起,最后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鬼……鬼啊!”
王一水见状拔腿便跑,然而雪深路险,行动十分迟缓,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坚硬而寒凉的物体抵住了后背。
“嘶~~~”
王一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顿时以那个触点为中心涟漪似的逐渐僵直住,尽管在这样的大冷天也“唰”的一下爆出一身热汗。
“小……鬼,你别跑!”
“是人!”王一水刚听这话,悬着的心竟莫名其妙的放下几许,毕竟是人还有些商量的余地。
“怎么会有人被埋在这里?”王一水随即大脑中蹦出这样一个问题。问题还没想明白,就峰回路转后面的那位下一句又差点让他浑身瘫软。
“他奶奶的,打不过……,我还杀不了这个小鬼吗?”
情急之下,王一水的腿陷在雪里根本就跑不了,只听“嗡“的一利器破空之声,王一水万念俱灰,只得闭目等死。
“再见了,阿爸阿妈。”
就在那火中石、隙中驹、梦中身转瞬一刹那的命悬一刻,云天巨变,山石震颤,一道耀斑白光从山顶劈天,直冲重霄,势有盘古开天地,后羿射烈阳般惊天动地。
紧接着,气势汹汹的冲击波从山顶滚旋而下,卷起千堆雪,雪魔咆哮,宛如巨鲸腾波水击三千里,恶虎啸谷林泉鸟尽飞。
“雪崩来了!”
只见眼前白马奔腾,银鱼翻越,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会觉得自己有责任,平时松软蓬松的雪,此时获得了匹敌万军冲阵之力,自然之怒火四荡在天宇之间,冲耳欲聋,灵魂震爆,顷刻间,吞噬了王一水二人
…………
几何时后,喘息不止的雪山才渐渐原谅了入侵者的蛮横无理,怒火平息,天地沉静,安然祥和,好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