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惊诧之时,沈轻竹似是突然清醒了过来,如果忽视她下体的血液,就和正常人无异。
“老爷。”沈轻竹朝叶世昌伸出手。
“我在,我在这儿。”叶世昌闻言,扑到她的床边,紧握着她的手。
“老爷,替我,好好,看着漓儿,长大成人,成婚生子,可好?”沈轻竹断断续续的说着,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没入发丝中。
“好,好,我答应你。”叶世昌压抑着哭声。
“妾,身,不在了,以后,您,要好,好的,给漓儿,找个,好母亲。”沈轻竹脸上带笑,看着叶世昌说道,她能感觉到她的生机在流逝。
叶世昌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沈轻竹微微一笑,再也坚持不住,眼睛慢慢闭上,手也从他的手中滑落。
“轻竹~”叶世昌突然呜咽了一声,眼泪从闭上的双眼争相而出。
“夫人!”剪秋跪倒在地,凄厉的喊了一声,顿时下人们也全都跪倒在地,哭声一片。
护国寺内的叶清漓,突然心脏刺痛了一下,还隐隐升起一股不安,她朝京中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默念“不要出事”。
破晓后,众人纷纷起身,祈福的祈福,求平安符的求平安符,忙完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叶府。
“驾~驾~”远远的叶清漓便听到马蹄声,她微微探出头一看,是爹爹身边的护卫。
“吁!”护卫看到叶府的马车后,紧急勒停马匹,从马上跳下来,单漆跪地拱手道,“老夫人,府里出事了,老爷,让属下速将小姐带回。”
护卫说话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叶清漓的方向。
叶清漓闻言,赶忙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护卫面前。
“怎么回事,谁出事了?”她瞪大眼睛,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
白芷跟在她身后,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
“是,是夫人。”护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走!”叶清漓在他话音落下后,拽住他的衣袖,让他起来上马带她回去,她的眼眶红的吓人。
“属下告辞,小姐,得罪了。”护卫朝老夫人拱拱手,起身后抱着叶清漓上马,便调转方向,往京中赶去。
叶老夫人看着这一幕,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便转头看向梁欣,想询问她听明白什么意思没有。
结果刚好看到梁欣脸上,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嘴角。
“你~”叶老夫人想说些什么,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还是没说出口。
直到上了马车后,她才压低嗓音问梁欣。
“是你干的?”
“姑母,您在说什么,欣儿怎么听不懂。”梁欣故作不明的说道。
“别给我装傻,沈轻竹出事,是你动的手脚,你到底干了什么?”老夫人用的肯定句,毕竟是亲侄女,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姑母,这您就错怪我了,我最多就是在中间说了几句话,推波助澜一波罢了,我可没动手,也牵连不到您,您就放心吧。”梁欣掩唇笑了笑,这才开始说道。
“最好是这样。”老夫人这些年,不知道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不过这会她还不知道,所谓的出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表现的不慌不忙。
叶清漓这边,即使坐在马背上,比坐在马车上更难受,她也一声不吭,只想尽快回到叶府。
才转过街角,她就已经看到叶府的大门,挂上了白幡,她死死捏住手里那个,今早才求来的平安符。
下了马后,她拼命往沈轻竹院子里跑去,路上的下人喊她,她也丝毫听不见。
然而临到门口,她又胆怯了,迟迟不敢进去。
直到半夏突然从院子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清漓。
“小姐~”半夏想说点什么,还没等说出口,就被叶清漓一把推开,像是不想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然后挺了挺背部,母亲最不喜欢她不顾仪态了,所以她要用最好的面貌去见她。
她扒拉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才踏入院子里面。
一进去就能看到丫鬟奴才们跪了一地,首当其冲的是叶世昌,跪坐在一副黑色棺材旁,失魂落魄。
然后便是剪秋跪在一个火盆子旁,不停地烧着纸。
“娘。”叶清漓浑身的力突然就泄了,步履蹒跚的走到叶世昌旁边,嗓子沙哑的叫了一声,看着安详的躺在里面的沈轻竹,以及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叶世昌听到她的声音,缓慢的抬起头,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眶。
“漓儿~”叶世昌一开口,嗓音比她的还要沙哑。
“为什么,爹,你明明在家,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娘!”叶清漓听到他的声音,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扑到他的身上,不停捶打着他的身体。
叶世昌任由她打,整个人仿佛要碎了般。
“来人,还不拉住二小姐?”刚刚进来的叶老夫人,见到这个场面,厉声喝道。
几个挨得近的下人闻言,赶紧把人拉开了。
“放开我!是谁,是谁害得我娘,我要她偿命!”叶清漓在下人怀里扑腾,但她毕竟是个孩子,任凭她怎么扑腾都挣脱。
“爹爹已经让人去查了,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娘讨回公道。”叶世昌声音哽咽,后面几个字更是咬牙切齿地蹦出来。
站在叶老夫人身后的梁欣,不由地抖了抖身子,不过想到她们隐蔽的做法,可没有任何证据能与她扯上联系,心里又安定了下来。
叶老夫人也看到了里面的男婴,在她的观念里,男孩是叶府的根,即使她再不喜沈轻竹,也不由心生不忍。
但是一个是她讨厌的儿媳,一个是她亲侄女,她会选择哪个,自然是一目了然。
“查!必须严查!”她也厉声吩咐身边的人。
叶清漓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查出了真相又如何,她娘就能活过来吗?但是不查岂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所以必须查,她要替娘亲和弟弟报仇!
她突然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身后的梁姨娘,触及她躲闪的目光,心想会是她吗?
沈轻竹的葬礼并没有大办,沈家除了沈父没来,不想亲自送女儿上路,其他人都来了,沈母更是几次哭晕在葬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