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围着杨白转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
杨白从书中抬起头。
“凡域就这般不堪？”
从安走到石桌旁坐下。
“也不是不堪，只是比起灵域来，实在不值一提。
“自从三域……不，是自从四域诞生以来，灵域出现了很多修士大能，也有不少宗门的掌门和长老，踏入半步仙人境，可唯独凡域未曾出现过大能。”
杨白思索着走到桌前，坐在从安右身边的凳子上。
头上的天幕被枝叶分出半块，杨白仰头看着。
“这是其中可有什么缘由？还有一域是哪一域。”
杨白的问题从安回答不上了，望着湛蓝的天幕，羞愧笑了笑。
“第一个问题我要是知晓的话，现在就不会是府中的小吏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传说三域之外还有一个仙域。是仙圣‘元一’的居所。”
仙圣元一，这个宇宙中唯一的仙人。
人类始祖，天书三卷的撰写者。
杨白想着在书中看过的内容。
也没多问。
向从安问了住处。
从安领着杨白穿过小院，走到拱门对面厢房前，从中选了一间干净，通透的让杨白住下。
杨白站在房间里，看着一尘不染的家具，落入地面的阳光，很是满意。
从安吵着要给他铺床。
杨白没让，按照从安的指引，从床榻右边边的木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被褥，铺在床上。
闲来无事的从安，撑着下巴，坐在桌边的长凳上，双目迷离地望着忙碌的杨白。
“你现在到达什么境界了？”
杨白撅着屁股，跪在床榻上，拍打着枕头上的皱褶。
“刚踏入引气初期，锻筋刚过，现在是乏骨。”
从安后小脸雪白地打了个冷颤，双手抱在胸前，像一个弱鸡。
“那蚀骨之痛，我都不想再回忆。”
杨白诧异回头。
“你也是修士？”
从安讪讪地盯着地面，双脚前后摆动，像个掩盖失意的孩童。
“不才！也才入引气后期而已。”
“师从何方？”
“府中有秘籍，闲来无事，自己摸索着学。”
杨白：“…………你无师自通啊。”
“你就不要捧杀我了，比起你来。我实在不如，看刚才黄管事离开时对你的态度，五皇子似乎要对你悉心栽培。”
床总算铺好了。
杨白把被子对折成长条放好，拖着腰酸背痛的身子，步履蹒跚的走到桌旁，和从安坐在了同一条凳子上。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有水没？”
从安恼怒地拍了下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一时忘了，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拎一壶水，还有几个碗来。”
从安起身跑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杨白。
“绿茶，红茶，还是灵茶。”
杨白恍然一笑，看着语气极为真诚的从安，把这个问题扔回给了他。
“依你看呢？”
从安一板一眼地扳着手指。
“绿茶尝味，红茶尝醇，灵茶补气。你若是修行，当选灵茶。”
“那就依你！”
“你且稍等……”
说完，从安转头小跑进对面的厨房，从灶堂旁的箱子里，翻出一个青花小罐。
小心翼翼的抓出一把灵茶，数了二十片叶子扔到水壶里，烧开水满满地泡了一壶，从碗柜里翻出两个干净的小碗。
盯着小碗看了半晌……又放回去一个。
起身提着茶壶出了厨房，回到杨白所在的厢房，把茶水放到桌上。
从安本来要给杨白倒茶，杨白抢过茶壶，倒了满满一碗，仰头喝下。
一旁的从安喉头一阵滚动，赶紧移开视线。
一饮而尽。
杨白打了个长长的嗝，看两手空空的从安。
“你不喝啊！”
从安望向门外，院中的太阳，颜色一片血红，到了厨房的墙上，快落山了。
“灵茶金贵，我是下人喝不得。”
杨白一呆，神色极不自在地看着从安干瘦的背影。
“五皇子有说不让你喝吗？”
“殿下亲善，自然不会说这种话。”
“那你为什么不喝？”
“做下人就得有做下人的本分，如果谁都乱喝乱拿，这特使府得成什么样子。”
“这也是黄杨教你的？”
“黄管事自是不会说这种话，他痴迷修行，自是没时间过问府上杂事。”
“那你可真有底线。”
“做人品行，该当如此。”
杨白呆呆地在凳子上愣了会儿。
坏笑着，起身倒了一碗灵茶，走到从安面前，递了出去。。
从安一阵慌乱，扭身退让。
挪着屁股，从那头到了这头，退无可退之下，杨白趁从安退让不及，塞进了他手里。
拉扯之间，茶汤一阵晃动，溢出碗边，滴在了从安的裤子上。
从安惊诧抬头，想要起身。
杨白手按在肩头，把他按了回去。
“这壶灵茶现在是我的，我给你喝，也算不违背你的原则。”
从安犹豫不决地盯着清透的茶水。
“可是……”
“难道你想我在五皇子那里说你坏话？”
“我喝还不成吗？”
被逼无奈的从安仰头喝下，细小的双眼，迸发出惊异之色。
“原来灵茶是这种味道啊。”
说完意识到什么，脖子往后一缩，脸红红地把碗放到了桌面上。
傍晚……
两人在院中吃饭之时，杨白问道：“这中域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从安伸向菜碗的筷子悬停在碗上，瞧着眉眼认真的杨白。
“你不知晓？”
“我第一次来。”
“啊？！你第一次来就入我特使府？难道你是天身剑种？”
“你说的贱是哪个贱。”
“利剑的剑。”
“你才贱呢～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从安抬起筷子，对着空气“唰唰”戳了几下。
“我说的是这个剑！”
杨白脸色不自然地埋头猛干了一口饭，腮帮子鼓鼓地道：“我说也是这个剑啊～”
快速地把嘴里的饭菜嚼碎，咽下，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不太信服的从安。
“你还没告诉我中域有啥特殊之处呢。”
“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不是剑种呐。”
“我不是！”
“那中域也没啥特殊………”从安心虚止住嘴，改口道：“中域分居住区，行政区，商业区和摆渡区。
“居住区就是平民居住的地方，行政区就是特使府所在的这条巷子。
“五殿下明日应该会带你去商行分部，走访熟悉。”
“商业区就是长安街……像游客非常喜欢的‘客上居’就在长安街上。
“摆渡区在‘中域’西边，与长安街相临，负责摆渡灵域前往凡域旅游的凡人，还有执行任务的修士。”
杨白静静听着，心不在焉地夹起一根小青菜……
还没放到碗中，就被从安抢了过去。
“趁我讲故事，抢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