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根本上来说,法师和战士其实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操纵生命力转化为武力的持有暴力者。
只不过不同于战士的“戒律”或“誓言”之类简单的东西,法师的力量其实并非来自自身——而是来自于无处不在的灵。
在平凡人的世界基本不可见,而只有在探出生命力去触碰才会涌过来的“生灵”?——它们就连存在本身都是谜一般的——以至少大多数平庸的法师都不知道它们的本质是什么。
灵会根据一个人的个人特质而抉择这个人是否与自身适配而选择是否与这个人契约,这个特质本身都相当宽泛:性格、思维、准则、甚至长相;在签订契约后,法师根据契约给灵提供生命力,而灵则为法师创造奇迹:无视常理、粉碎规则。
不同的灵拥有的不同的力量方向和喜爱特质,但力量方向和喜爱特质大多统一,并根据这两个特征可以被分为七大耀相十三种类。
而基本上被其中一个种类的灵青睐的就是意志超人、百里挑一的俊才,而费尔南多则分别被“慷慨”与“节制”两种灵所眷爱。
木耀的“慷慨”拥有分享和治愈的力量,可以分担痛苦与治疗伤害。
水耀的“节制”拥有对自身管理的作用,可以调节自身的身体状态。
佩雷斯曾经如此评价过费尔南多的资质:“如果出生在普罗姆的教廷本部,就是能进教廷救灾队的好料子。”
但现在这个好料子在干嘛呢?
“嗡———”铠甲内的好料子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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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目光移回十分钟前。
当费尔南多看到那身酷炫的金属铠甲的时候,他感觉血脉中有一种渴望——想要穿上它:“我可以试试吗?”
在得到旁边两个人肯定的目光之后,他在吉哈诺的帮助下穿上了铠甲——他已经将卡德尼奥的惨剧抛之脑后了,他们都请我穿这么帅的铠甲了,难道还能害我不成?
对于已经可以自由操纵生命力的费尔南多来说,这身铠甲并不算重,螺栓和齿轮将古典与工业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细小的铆钉勾勒主体的边缘,对于关节过于死板的加固有失灵活——但这重要吗?
帅就行了!
费尔南特兴奋的带上面罩——身上突然一声轻响,全身都无法动弹了。
关节处的插销从外到里封死了活动的极限,透过狭蹙的玻璃窗:他看到外面有一个坏人在怪笑——那是他用心险恶的师傅。
他不自在地笑了两声:“师傅,你这是干嘛啊?”
“给你做特训啊。”桑丘笑得枯枝烂颤,本来还在寻思怎么套路这个过于成熟的徒弟穿上这身铠甲,结果还没等开口就自投罗网了——归根到底也不过少年——毕竟如果自己年轻30年大概也会想试试的。
但很快就又恢复正经:“费尔南特,第二堂课要开始了——”
“法术是什么?”桑丘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费尔南特。
“法术是法师通过一个或灵来扭曲显示的现象。”虽然不安,但费尔南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没错,那法术的施展条件是什么?”
“专注的内心、严格的计算、足够的生命力。”费尔南特回答。
“法师通常会经过大量的练习将复杂的计算部分简化成一个固定的条件反射,并使用映像深刻或关键的词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而取代在战场上长时间的想象与规划——”桑丘顿了顿:“这些词一般被称作...”
“咒语。”费尔南特有失礼节的选择了抢答,因为盔甲里不透风,他感觉有些闷热了。
“在战斗时,绝大部分法师一般只会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几个法术,这是因为.....”桑丘的声音慢悠悠的。
“大部分法师是通过多个灵来构筑一个法术,他们没有精力来快速进行多个法术的变式,而只能提前准备好法术构架来注入生命力来驱动。”费尔南多已经有些焦躁了,语速飞快。
“好了,我记得你有‘节制’类的能力,现在试着稳定一下自己的状态。”桑丘将手指在盔甲上触摸,又很快的收了回来。
费尔南特的神情略有好转:“【循环复原】。”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循环】【复原】。”他一个词一个词的读,但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生。
费尔南多的头上爆出青筋,眉头紧皱,咬了咬牙:“【循....”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看向桑丘:“注意力?”
“是的,”桑丘笑着说:“这身铠甲正在不断地进行低频震动,不断干扰你的神经...而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环境下,不断施展法术来恢复自己的身体状态。”
费尔南多在穿上铠甲的时候并未将那些看上去像是装饰的很酷的机械结构放在眼里,而在此时,那些齿轮正在咬齿转动中。
他没有着急施法,闭着眼睛沉默许久:
“【循环复原】。”这一次成功了——蓝色的光纹攀附体表,燥热和烦躁都一扫而空。
“天赋异禀啊,比我想象的快许多。”他在盔甲附近转了一圈:“吉哈诺,增大功率的开关在哪里呢?”
吉哈诺走到盔甲后边,指着后心的转轮:“朝右转这个就行了。”
“另外你要的火盆和鼓槌都放在旁边的那个房间里。”吉哈诺垂下眼眉:“我可没兴趣看你这酷刑...我先走了。”
吉哈诺背过身,重新走进了工作室里面。
“嗡———”巨大的颤动声从背后想起,伴随而来的还有费尔南多的呕吐声。
吉哈诺知道,自己没有成为超凡者的任何资质,所以他只好拿起铁锤,将烧红的铁锻造成想要的钢。
他只能用卑劣的正义伪装自己,但是既然已经抛却名利,那么卑劣又如何?
说实话,他是有些嫉妒门外的那两个人的,就算他们在受着常人难忍之苦,但他们也能踏入常人不及之路。
他也曾幻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堂堂正正的得到正义的硕果——就像幼时所看的骑士小说一样。
但这毫无意义,自己所求的是正义的胜利,而非强大。
正义是前提,胜利是结果;中间是什么并不重要——这就是骑士,打着正义大旗的施暴者。
毕竟自己并非英雄——但自己确确实实背负着实现正义这条道路的所有牺牲。
所以,自己必须胜利,就算为了之前所有的敌人,也必须胜利——就算过程卑劣。
“当~”金属碰撞发出脆响。
他将撞针埋入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