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八点，江州市各个警司司长，带着秘书还有各司的一两个刑侦骨干，齐刷刷地出现在沪中区警署机要事务办公室。
速记员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做起了记录。
见大家都已坐定，警署署长妙如钟捋了捋花白的头发，跟身边的副署长余山浦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缓缓站起身：“昨天发生在滴水湖的贩毒案，大家都听说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时间紧，咱们把客套省掉，直接谈主题。”妙署长环视一周：“十天前，老陈他们司刚刚破获了以符子隆为首的贩毒案，缴获精神类毒品150千克，这批货送检之后发现含有嘶吼X病毒，那么短短十天之后，毒品势力背后的金主又要卷土重来，这一次有多少？”妙署长说着，目光扫向滴水湖警司司长佐天。
佐天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妙署长冲他摆摆手：“坐下说。”说完自己也坐下，很淡定的拿起大茶杯喝了口热水。
“300公斤，昨天晚上在滴水湖生化实验室紧急做的检测。全部含有这种病毒。”
“有没有对比市属生化实验室提供的病毒图谱？”余山浦副署长在一旁提醒。
“是的，病毒基因图谱完全重合。”
会议室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妙署长放下手中大茶杯，表情淡然地说：“所以，目前这个案子务必引起在座各位的重视，老佐，你把案情简报给大家读一读。”
佐天是部队军官转业到警司，从普通科长一路做到司长，听了妙署长的话，他拿起一摞打印工整的文件，很干练地读起来。话语间还对长宁街警司利用案犯顾海和常家永提供侦办线索，特别表达了感谢。
等他读完，一个司长抱着肩膀问：“轮机长，还有大副，我觉得他们灭口船长的概率大。”
“是啊，裸绞锁喉一击致命，不像是报复。”有人在一旁补充。
“或者是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把责任全推到船长一个人身上。”
有人抿嘴笑着说：“反正我觉得，这些人背后还有故事。”
佐天听了大家的讨论，皱着眉，低头说道：“船上的人抓住的时间稍晚一些，当时刚刚结束高级船员的信息登记，还没来得及单独关押，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是我疏于管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妙署长和身旁的余副署交流了一下眼神，呵呵笑了：“先不用做自我检讨，后面加强对剩下几个高级船员的审理，把握住案件细节就好，不要带着压力工作。”
余山浦也在一旁眯缝着双眼，笑眯眯地安慰道：“滴水湖警司和长宁街警司密切配合，警署、各司都看在眼里。人都抓到了，货也拿到了，至于嫌犯之间的倾轧、暗算，没考虑到，不要紧，当作教训吧。”
“是啊，匪首先死了，也省了审判羁押流程。”旁边也有人插话。
“昨天滴水湖的抓捕流程，可以作为一个成功案例入档，抓捕方案设计的挺好的。”
听到大家的鼓励，佐天努力冲说话的几个人笑笑，然后转头看着妙署长：“我们回去一定加强管理，努力寻找新的突破口。”
“嗯！”妙署长笑着点点头。“所以，各位，无关紧要的案子可以适当放一放，各区需要做充分的准备，把注意力聚焦在可能出现毒品风险的区域。”
余山浦也在一旁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众人：“是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谁能保证浙荣渔DM9807贩运的是唯一一批货呢？”
听了余山浦的话，大家都不吭声，妙署长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冲派驻江洲航空港警署直属单位的一个组长吩咐道：“小王，空港航运货物一定要加强检查。”
年轻的组长立刻起立：“是！署长。我回去马上和航空港的同事沟通，优化检查程序，保证空运货物的安全！”
“很好，小王！”妙署长摆摆手，示意坐在后排的小王坐下：“还有老佐、老邢、江琪，你们几个，辖区里有港口的，增派人手，把事情的严重性充分跟海关沟通，对清关货物进行严格检查！”
“是！署长。”
“明白！署长！”
几个人先后干脆地回应。
“嗯！”妙署长点点头，接着说：“即使没办法完全防住，也最多只是让它们小批量的进来，给各司应对病毒感染争取时间！”妙署长说完，挠着脑袋，眼睛凝视这手里的茶杯思索着。
余山浦在一旁扫了一眼陈美霞：“老陈，之前你们那有病毒样品对吗？”
陈美霞转过头，看着余山浦回答：“之前大部分给市属生化实验室做检测，现在手里只剩下12只。”
妙署长放下手里的茶杯，提议到：“跟辖区内实验室有合作的警司，可以问佐天要样品。”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实验如果需要人，跟法院量刑机构打招呼，参与贩毒的，还有重特大案件在押人员，必须参与实验，不参与的找理由增加量刑。如果愿意参加实验呢，可以考虑酌情减免刑期，也可以给一些奖励。无论谁需要，申请书拿来我签字。”
说完妙署长转头望着法院派来参会的组长：“贺晴，这件事儿就拜托你跟几位院长沟通一下，事情你也听到了，确实紧急，我们也是没别的方案，只能想出这种不太上台面的办法。”
长发飘飘的美女检察官微笑着，用银铃般的声音回答：“放心妙署长，我理解，我一定把案件情况完整汇报给院长。”说着，贺晴搓着双手扫视众人：“稍后需要申请的同事，可以把署长签好字的申请提交给我，我来走程序。”
“好的，谢谢兄弟单位的大美女！”妙署冲贺晴笑笑，接着说：“这一次呢，遇到这种突发事件，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明确的应对办法。经署里几位领导的讨论，决定把权力下放给大家。”妙署长停下来，瞄了一眼余山浦：“老余，还是你说吧。”
余山浦笑了笑，接过妙署长的话题继续介绍：“总体的思路呢，就是大家各显其能、各显神通，找方法应对可能发生的嘶吼X病毒流行。任何方法都可以，物理的、药物的……各警司可以跟辖区内的生化实验室、医药公司寻求合作，如果对方不接受司一级领导机关授权，署里可以帮忙出介绍说明。”
余副署停顿一下接着说：“如果辖区内没有合适的实验室、医药公司，可以寻求和其他警司合作，共享合作、分享成果。”
余副署轻咳一声，加重语气说：“这一次，各警司大概率要和病毒和感染者碰一碰，署里可以给各司下发相应的伤亡预算。但是，抗击病毒最有效，扑灭病毒最快的警司，他们的方案将在江洲警署辖区内各警务单位全面铺开。”
“对！”妙署长在一旁补充道：“这一次，抗击病毒的成果，占各司领导职、一线职位绩效评估的比例非常大，大家切记，一定要引起重视！”
妙署长的话说完，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浦田区警司司长老陶，望着妙署长说道：“署长，我们区是农业区，没有像样的医药企业和实验室，所以，我们想申请跟长宁街警司合作！”
妙署长微笑着看向陈美霞：“怎么样老陈？！带个学生没问题吧？”
陈美霞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老陶，然后转头回答：“完全没问题，我们很荣幸跟浦田区警司合作！”
“那很好，批准！”妙署长笑眯眯地看了看他俩，然后扫视一周：“还有谁，需要互相申请合作？”
老陶朝对面坐着的陈美霞挤了挤眼睛，陈美霞也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