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是被鸡啼声吵醒的。
也不知是谁家养的公鸡打了第一声鸣,紧接着附近的公鸡都跟着叫了起来。
这年代没咋娱乐的,晚上睡得早,早上起的更早。
如果不是遇到穿越这一遭,乔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和早睡早起搭上边。
这身体接连坐了好几天的车,她现在整个人飘飘欲仙。
只差一点就能魂归天外立马成仙了。
一路上又不敢睡死,车上太吵,也怕遇到传说中的扒手。
这个年代据说还有不少拐卖妇女的,原主后来不就被林砚文卖了。
这个时候别说让她去接孩子,能找到自己家就不错了。
回到家,她就直接倒了下去,有没有倒对位置都不知道。
乔茵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两夜,醒过来的时候都有种死里逃生,重见天日的错觉。
活着真好啊。
睡得太久,她现在头昏脑胀的,有种又困又清醒的感觉。
乔茵摸了摸肚子,里面正咕咕叫个不停。
原本肚子里本来就没多少油水,现在又几乎都是药水,不叫才怪。
反正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弄点吃的得了。
乔茵没点灯,就着窗外照进来的亮光,坐起来摸索着穿上裤子和外套。
她打着哈欠来到厨房。
这地方比较偏僻,没有煤气灶也没有蜂窝煤之类的,用的还是老古董柴火灶。
厨房不大,就一个灶台和一个水缸,还有个小米桶。
乔茵打开那个米桶看了看
里面的米不多,就一小碗不到,米里还掺着不少小石子。
灶台边倒是有一把干巴巴的青菜,挑挑勉强还能吃。
乔茵摸着下巴思索。
成功煮碗青菜粥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把那些米全部抠出来,又费了些时间把里面的小石头挑干净,这才不甚熟练的淘米准备下锅。
幸好她小时候在老家住过一段时间,对于柴火灶还有点印象,煮个饭肯定没问题。
乔茵自信满满的起锅烧火。
……
天色一亮,村里就陆陆续续亮起了晕黄色的灯泡。
随着炊烟袅袅升起,早起不顺骂骂咧咧的声音,孩子哭喊声和刷锅声交集成一片喧闹景象。
不同于村里大多数黄土墙黑瓦片的老房子,赵家新盖的房子比村里的房子都要高上一截,那炊烟升的也高。
尤其今天,那是格外的高。
有村民路过忍不住驻足侧目观望几眼,然后满脸鄙夷不屑的淬几口。
杨秋芬刚对着隔壁呸完,转头就见到姚丁香手里牵着个小姑娘迎面走过来。
她朝姚丁香招招手。
等她靠近了,对着那小姑娘努努嘴,“欸,什么情况现在。”
姚丁香左右看了看,朝她嘘了一下,比了个喝东西动作。
“要不是胡大爷有本事,那药灌的及时,不然说不定就没了。”
姚丁香现在想起两天前那个画面还心有余悸。
她那天过来,原本想问乔茵有没有和赵淮樵联系过,她来了几次都没见他回来。
她家赵城最近去县里找事做,除了上次拿了点钱回来,最近都没有消息。
姚丁香来的时候看到门开着,喊了半天却没人应声,进屋一看乔茵正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缩成一团,一张小脸白的跟片纸似的。
吓得姚丁香赶紧喊人把她送去了村里的胡大夫那。
怕出问题,又去找了大队书记去公社打电话通知厂里,喊赵淮樵赶紧回来。
姚丁香用手比了比,“胡大爷给罐了好大一壶药。”
她又低头指指身旁瘦骨嶙峋的小姑娘。
“我婆婆一听人回来了,就叫我送回来,看在我那兄弟的份上,我就帮她多拖了两天 。”
姚丁香今天一大早就看到赵家那烟囱升的老高。
乔茵既然已经能起床煮饭,想必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便赶紧把孩子送回来。
杨秋芬顿时来了精神。
“怪不得,我说这两天咋这么安静,没个声响呢。”
她渍了下嘴,这婆娘还真是命大。
杨秋芬又好奇的捅了捅姚丁香,“你知道她为啥生病不。”
姚丁香呸了声,“那我哪知道,要我说死了才好,还免得拖累我赵家名声。”
她那天喊人救这女人,完全是本能好吧。
姚丁香低头看了看身边玩手指头的赵青茹。
呸呸呸,还是活着好,她要真死了,这小药罐子不就砸自己手里了。
赵淮樵也不知道啥回事,以前经常回来,最近好些日子没见他回来。
杨秋芬心里呵呵,还你赵家,谁不知道谁啊,论亲戚关系两家十万八千里的,也就跨个同姓罢了。
当然,这话也就在她心里绕了个圈,面上还是恭维了她几句,“还是你有福气,听说赵淮樵在厂里混的不错,他有出息了,还不得带着你家赵城发财。”
姚丁香得意的笑了笑。
“可不是有出息,她戚芳如上了大学又怎样,以后累死累活也就那么点工资,以后指不定谁后悔呢。”
她家赵城上次回来可是说了,赵淮樵如今可了不得,手底下管着好几个人呢。
姚丁香见识有限,只知道赵淮樵如今这样已经算是极有出息的,村里以前那些大学生的工资都没有他高。
“哟,两位大早上的在这说什么呢。”
两人正埋首说着话,冷不丁身旁传来声音,杨秋芬被唬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妯娌。
李春英。
杨秋芬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是大嫂啊,芳如不是去海市上了那什么师的大学,这不,我和丁香正夸她呢。”
说起自家女儿,李春英满脸自豪,“也是她运气好,我也不指望她有什么大出息,以后稳稳当当的回来当个老师就好。”
姚丁香一脸赞同的附和,“当老师好,我那兄弟当初要是娶了你家芳如,现在多有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