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清闻声走来,一把将白羽唐揽入怀中,白羽唐将脸埋在白羽清得胸前,双手紧紧地捏住她的胸襟,断断续续哭道:“清清姐....清清姐...”
白羽清轻轻拍打白羽唐的背,柔声安慰道:“我在,糖糖别怕。”
白羽唐躲在她怀里,此时她就像孤立无援的小猫,有了完全信任她的主人,朝着主人尽情释放压抑许久的委屈,放声大哭。
她边哭边向主人诉说道:“清清姐....我,我帮族人报仇了,可我,我碰了她,还,还沾了她的血,清清姐,你说....我是不是不干净了?我是不是脏了?”
白羽清用手摸着她的头,安慰道:“怎么会呢?我们小阿糖最乖了,最厉害了,怎么会脏呢?不脏,不脏哒,别哭了,瞧瞧,妆都哭花了,心疼死姐姐了,不哭了,好不好?”
白羽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望着榻上的人,声音坚定却又有些发颤:“清清姐....我不想让她就那么容易的死了,我要,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想让她也尝尝阿爹阿娘阿婆他们的痛苦,清清姐,你说我,做的对吗?”
白羽清松开紧抱着她的双手,蹲下来与她平视,笑道:“当然对啦,就应该这么做,你是我们白族的大英雄,很棒的,别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白羽唐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朝白羽清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自嘲道:“呵,我真傻,一开始还不信是族长夫人害死的族人,竟然还想为她证明清白?!”
她皱了皱眉,神情从讥讽的笑变成难以置信,又转变成极度的憎恶,望向床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族长夫人,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淌而出,她任凭泪水肆意划过脸颊。
她的眼神失焦,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人一般,自顾自的喃喃道:“那么好的族长夫人,为什么要害死族人,又为什么唯独要放走我?为什么放走的偏偏是我?为什么啊!为什么!!”
族长夫人向来对她最好,曾经的她天真的以为族长夫人是全天下最值得信赖的,比清清姐还要好,谁都有可能背叛她,但族长夫人绝对不会。
恍惚间,她突然想起那日族长夫人笑着问她:“阿羽,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全族人,你会怎么杀了我吗?”
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是了,当时的她抬头望着族长夫人,眼神里是无尽的信任,不假思索地答道:“族长夫人不会背叛我的,也不会背叛族人的!族长夫人最好啦!我相信族长夫人的!”
如今再回想起来,只觉可笑至极,不会背叛?可刺她最深的那把利剑就是族长夫人啊!那把剑,刺穿了她信任的心,从此,她行走在世间,便如同在荆棘中漫步,痛不欲生。
那一袭红衣,一匹骏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畅快而自由,眼神明媚而炙热。可如今,却身着黑衣,眼里早已没有那年的明艳,只有无尽的忧伤与无望。黑衣笼罩,隐去光芒,不再傲气,不再纯良,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却又好像都变了。
“十八条线索,所有线索都指向她,真的是她,善良,单纯,这一切原来都是装的,呵,都是装的啊.....”
她闭上眼,良久,平复了心情的她睁开双眼,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叹了口气,回头望向白羽清,笑道:“清清姐,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