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婶中间进来了一趟,丹华便在一张空纸画出其中的一个字,推到朱大婶眼前。
“这个字读什么,大婶可知道?”
朱大婶随意瞟了一眼,又执起纸仔细瞅了半天。
“这哪里是字,看着倒像是一堆柴火棍子胡乱堆在一起。”
丹华想了想,觉得朱大婶这形容着实很形象。
“这哪里是字,小丫头是不是在戏弄大婶?”
丹华咧开嘴,胡乱笑了笑,“哪里敢戏弄大婶,不过是我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字,又想不起读什么罢了,仔细想想,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朱大婶白了丹华一眼,把那张纸又塞回丹华手里,“都快到午膳时间了,还想着这些个没用的,赶紧支起锅灶,为君上烹菜才是正事。”
“是了,是了!”丹华把纸收回怀里,“我今日想吃鱼鲜羹,朱大婶记得加上这道。”
“是了,是了!”朱大婶学着丹华的语气,转身走了出去。
待丹华做了菜,端着往主殿择方书房走,在主殿大门口不远处,见到前头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脚步颇急,后面的人脚步更急。
“亦枝是不信我说的么?我男身之时是有过很多艳事,见到美貌女子却也会挪不动脚,是此才受了迟棠的勾引。但作为女身,我自始至终只爱慕亦枝一人,绝无二心!”
说这话的便是紧紧跟在后头的,九法使莫离。
“九法使的爱慕之心,亦枝愧不敢受。”首法使古亦枝腰板挺得颇直,步子也迈的极大。
“你愧不敢受?当初你头一次见到女身的我,可是看得眼里都冒了光的!彼时我们也很是恩爱了一段时间,如今为何又如此冷淡?!”
古亦枝听到这话,干脆站定了,转身面对莫离,眼神中满是疏离,“还请九法使莫要再提过往,亦枝听着胃里不大舒服。”
“那段时间,我确实夜里以男身出去会过一些人,”莫离想拉古亦枝胳膊,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自知道你不欢喜之后,我便没有再去了,一心守着你,你却对我冷如寒冬。”
古亦枝本是一张脸平静如水,听到这话转头一笑,“九法使其他时候如何我不知,也无心知晓,昨夜如何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又何必多言。”
莫离急红了脸,“君上命我前去周旋,我岂能抗命?”
古亦枝又是一笑,“君上命你前去周旋,也有意提醒切记中了女色,可没见你有半分收敛呢!”
想到自己昨夜那般恣意疯狂,都被古亦枝知道了,莫离一时脸色愈加泛红,“我也是颇为委屈的,海戾王对君上那般执念,若非我献身,又岂能让她打消戒心,助君上得知那些个曲折?”
“是啊,真是大大委屈了九法使呢!”古亦枝冷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离站在原地,闹心地揪了揪垂在脸色的头发,又一股脑地追了上去。
此情此景,真是比戏台上演得还要婉转曲折,看得人目瞪口呆。
丹华楞楞地端着菜,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道,见过痴男怨女,何曾见过这般的痴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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