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世界探寻超自然事物,已经探寻许久的时间了,算起来,前前后后有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可是成果很少。
我去过很多地方,花了不少冤枉钱。
起初找各种东西时是没有什么头绪的,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只要有什么关于奇闻异事,第二天我都会拜访那里,结果往往都是毫无收获。
后开我渐渐把注意力放在文字记载中,顺着那些记载的书本踏上了很长很长的路,结果依旧,没什么收获,我攒的钱也就这么像是流水一样哗哗哗的往外流了,从一个……优雅、帅气、迷人的风流小哥,变成了没钱的单身汉。
这二十多年,我曾几度想要放弃,很多时候我自己会有自暴自弃的想法,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太异想天开了,或许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超自然。有时情绪不稳定时也会张嘴就骂:“吊蛋的!”
但有一个女孩,却是我在探寻超自然事物的巨大发现,这也让我原本想要放弃的心重新燃起了火光。
我甚至不知道“女孩”这个词形容她合不合适,写这几个字时,我也是反复推敲、思考了很久,或许“奶奶”这个称呼更为贴切。
我与她谈论了很多,在谈吐之间,她总让我觉得很老成。
但其实“老成”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并不符合,不因为别的,就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原因,她看起来相当年轻。
可与她相处,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像是与家中女性长辈谈话的感觉。如果你家里有像我家差不多的、一些没有必要存在的教条,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
和家里的女性长辈说话,总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要不然就会被罚,我就被罚过跪祠堂,不同的一点就是,与家里长辈说话的那种约束感是受家规教条束缚的,被逼出来的,与她相处,则是自然而然的,虽然知道在她面前说错话也没事,但是就是不想说错话。
这绝对不是什么男性对女性出于好感的自我调节,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
我不知道我形容的清不清楚,但……大概就这个感觉。
她的样子,在我看来,并不是什么那种惹眼的大美女,那种出挑、会电人的美感,在她身上是没有,而是那种放在人群里,仅靠长相,绝不会一眼就看到的模样,但是!很耐看,让人感觉看不够。
我和朋友形容起来的时候,朋友说我形容的很抽象,也说我这么形容一个姑娘,很像一个痴汉,在这里我对着财神爷发誓,我对她绝没有什么贬低的意思,只是我的语言太匮乏,形容不到位。
她叫菲林。
是我在徒步登山后遇到的。
当时,我从山顶跌落,险些死掉。
我为了找到什么看到鬼神的地方,什么险境我都会踏足,现在想想,我当初为了寻找各种超自然的东西,实在是太不要命了,像着火入魔一般。
如果现在再劝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八成左右会选择拒绝,剩下两成看心情,哪怕是几打红色的现金甩在我脸上,我也不会再踏上那种智障般的旅途了。
我还记得我从那里摔下去的情形,仅仅是一个脚滑,死神就赶来在我身边守着了。
当时,我从山顶坠落的过程中并没有昏迷,可这才是最要买的,那个过程我的大脑,像是卡住了一样,什么事都没有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没清空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蛋,我要死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山林树木消失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天空逐渐占据我视野的大部分,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失重感缠绕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拉着我向悬崖下坠去。
以我个人的视角来讲,就像是一个摄像机直直的从山顶跌落,然后再撞到各种各样的石头、树杈,听到各种碰撞的声音,最后滚落到地面上。
我的眼睛没有在各种下坠碰撞中被戳瞎,对我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时的我,身体四肢只有剧痛,而且没有了控制身体的能力,连转头都没有办法做到,骨折是肯定的了。
我只能一点点地任由我体内的血液流失,甚至流到我的脸上,以及眼睛里,让我绝望的是,我的意识是清醒的,疼痛感一直在折磨我,直到现在,我认为最痛苦的伤痛就是这个: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顺着伤口的疼痛而流逝。
那是我摔在崖底,没有别人口中说的昏迷,也没有说是濒临死亡就会出现的走马灯。
当时也挺想活下去的,自己硬生生的吊着一口气,就算想睡也不能睡,而且疼痛也让我睡不着。
我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天慢慢变黑,阳光渐渐消散,那段时间很难熬,也很绝望,时间像是时而被拉长,时而被缩短。
后来就是来自夜里,好似从地心散发出来的冷,和能够听得清晰的狼嚎,在那个晚上,我最害怕的,从死亡变成了被野兽吃掉。
我当时有多绝望,我形容不出来,脑子可能是因为磕傻了,想的东西不多,哪怕是我那个上课屁也听不进去的学生时代,也没有我当时躺在地上的脑子那么愣,而且我当时不觉得会有人来救我。
只觉得,比起在意识清醒时被野兽一口一口吃掉,不如让我就这么躺着静静等死。
后来还是睡着了,具体是怎么睡着的,我忘记了,总之一夜无梦,再次醒来,就见到了菲林。
这种感觉,语言形容起来,对我这种文化水平不突出的人来说,有些困难,要是举个例子的话……
就像是学生时代上英语课,上一秒睁眼时,还在仔细听老师讲哪个英语单词是什么意思,下一秒,自我感觉仅仅是眨一下眼的功夫,就听到老师点我名,让我拿书滚后面站着听课的感觉差不多。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就是睡着了。
这种仿佛是穿越但又好像没穿越的事情最为邪乎,可能这也是我最早接触到超自然的时刻。
可即使如此,在我闭眼分不清是睡着还是昏迷的情况下,我依旧没有出现什么幻觉或是走马灯。
这难免让当时的我感觉有些惋惜,毕竟梦境和走马灯是人类触碰超自然现象最直接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