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看他动作熟稔地拿起斧头劈柴,只是他现在没多大力气,劈了好几下都没能劈开,反倒流了一身虚汗。“你不要干做这些活了。”
这句话宋青劝了不止一遍,不过沈玉从来没听从过。
每夜都是宋青趁他睡着了,给他换新的纱布,他手掌的创口非但没好,反倒是冻疮溃烂生了疤,白天要么把手上的伤口泡得发白,要么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痕又崩裂,一双柔荑变得满目疮痍。
宋青去问药时,扁十四都怀疑自己医术不精,否则一丁点小伤小痛,怎么拖了这么多时日还不见好?
宋青刚开始担心搽药的时候弄醒他,后来发觉他睡得太沉,兴许是白天太劳累了。
再过一段时日,沈玉已经把韶华院的活反反复复做了无数遍,实在找不到事干了,去粗使房的丫鬟婆子那里抢活干,起初丫头婆子们稍有敬畏之心,离他远远的,不敢搭话,也不敢把重活交给他。
后来熟悉了,发现这哑巴是任劳任怨,就连挑粪这样的脏活都肯做,丫头婆子们一边暗地骂他傻子,一边把脏活累活扔给沈玉,毕竟有个白痴儿愿意吃苦,他们乐得偷闲。
沈玉耗费体力多,用膳也不用以前那样精挑细选,他每日都去下人厨房领剩饭,狼吞虎咽,好似比以前吃的珍馐美酒都要美味,厨房的掌勺是个好人,特地给他留一份,有时候还添一块肥肉鱼尾。
每日夜里,沈玉回柴房后,都会在一本簿子上,划上一笔,宋青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偷偷看过一眼,只是一些横竖的计数。
宋青只看他原本就瘦削的身子,现在单薄得像纸片,风一吹就要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