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病秧子!为什么本姑娘会嫁给他啊!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人了!
大红色的喜房内,顾辞月皱着一张小脸,看起来郁闷极了,
而她的身边躺着一个身穿红衣金绣婚服的男子,那人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皮肤白皙,
此时安安静静地,就像一个漂亮的瓷人,
男人名叫苏暮,是当今圣上的哥哥,因他体弱,便将皇位让给了现在皇帝,
现在的皇帝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本来这一切都挺好,
苏暮本人也当了个闲散王爷,名,安陵王。
可这人突然不知抽了什么风,跟圣上说要娶她,好嘛!
她家一家武将,她想跑没跑掉,硬绑来成亲,
本来她一个武将女,应当对一个王爷,还是对皇帝的亲哥哥,毕恭毕敬的,
但是!她跟这苏暮可是认识啊,她打小就认识他,
她一开始也是毕恭毕敬的,
可这人来爱逗她,直到她生气为止,也不知道逗她有什么好玩的,
还总是把那些玩伴都赶走了,少时的她只能跟苏暮,或是自己玩,
年少轻狂时她也有喜欢过他,毕竟他的脸长得极好,
可后来,她觉得自己当时可能脑子不好,喜欢谁不好,喜欢他,
这还是回了父亲身边,认识了那些军营的将士们才扭转过来,男人嘛,还是要健壮的好!
苏暮大她8岁,顾辞月则与当今圣上同岁,
许久未见,这人还是长得那么好看,但爱捣腾她的性格倒是一点未变,
这次当真过分,娶了她,把她圈在他安陵王府里欺负是嘛?他又不喜欢她!
越想越气,顾辞月拧了把男人的脸,待松开时,留下了一抹红痕,
顾辞月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有这么用力吗?这就留印子了?
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收到身后,
顾辞月原本以为她这一掐会把男人弄醒,却不想竟没有反应,
昨日大婚,洞房花烛夜,
这人进来还敢想碰她,还喝的醉醺醺地,体弱还喝那么多,
她手脚利索的把人打晕,本想着离开来着,但又怕牵连家人,只能憋屈的留下了,
想了想自己练武多年的手劲,到底心有不忍,
顾辞月推了苏暮几下,见他还没醒,她将苏暮推至侧身,背对着她,而后轻轻拉开衣领,查看着苏暮颈后,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倒吸了一口气,苏暮颈后一片淤青,本就是冷白皮,衬着更严重了,
要不要这么矜贵啊!不会死了吧?!
正当她这么想着,
背对着她的人,发出了声音,
“王妃这么喜欢看,本王脱给你看怎么样?”
这一声吓了她一跳,她下意识踹了一脚,
“啊…唔!”
就见苏暮骨碌碌滚下床,这回是真的没了反应,
完了!闯大祸了!
“来…来人!府医!!”
顾辞月惊恐大喊!
……
苏暮扶着腰,一旁站着垂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小孩儿模样的顾辞月,
“你是嫌本王死的晚?当真半点儿不留情。”
顾辞月低声反驳,颇有点委屈,
“谁让你冷不丁出声吓我!”
苏暮眼睛微眯,嗓音轻轻,
“那本王后颈谁干的?还有本王的脸?”
说到这个顾辞月来气了,气势汹汹,逼近苏暮,
“你自作主张娶了我,你又不喜欢我,就因为单纯喜欢欺负我,做到这地步,也是这大凌国独一份!”
苏暮面上一懵,下意识被顾辞月步步紧逼着后退,
刚上好药的腰怼在桌角,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顾辞月没注意到,继续走近,
“安陵王真的是厉害非常,若我有心上人,这报复的更深了呢?我哪里得罪你了?”
等她靠近到苏暮身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安陵王的唇色有些发白,额上布了冷汗,
“你怎么了?”
“腰…腰动不了了…”
……
等府医又来了一趟,再三叮嘱不要再乱动后,两人老实了,
苏暮手里端了杯茶,眼里思绪万千,他垂眸掩下,
“你有心上人了?”
顾辞月坐在另一边也喝着茶,不过,她就没有苏暮的矜贵优雅,而是仿佛牛饮般一干而尽,
“没有”
“那你?”
顾辞月把杯子放下,
“王爷问的有些多吧?”
苏暮也把未喝一口的茶水放在桌上,
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音,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有什么不能问的?”
顾辞月抬眼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王妃?还是你欺负,玩弄的对象?”
苏暮定定的看着顾辞月,
“是本王的妻。”
顾辞月心里错漏一拍,
但转念一想,兴许是苏暮又要逗她的假话。
“哦,随王爷开心。”
苏暮就知道她不信,年岁渐长他也稳重了些,知道以前做的过分,
他是约莫真的当初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白白净净的奶娃娃,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总不能盯着长大了,让别人带走吧…
三日后,回门归来,
顾辞月与苏暮对坐着,这几日,两人仅有的在一起的时光,就是对饮着茶,
“辞月”
苏暮语出惊人,
刚刚顾父顾母便是如此叫顾辞月的,他想亲近一些,
这几日,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一对互作不相识的怨侣,
顾辞月:“!”
她眼睛微微睁大,面上带着嫌弃,身子仿佛恶寒般抖了抖,
“安陵王,请不要这般喊臣女,臣女承受不起。”
苏暮唇吻翕辟,神情有片刻微怔,
随后,脸上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灰败的垂下眸子,
“本王连心悦之人的名字都叫不得,本王当真是…咳咳咳”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抵住唇,再拿开时,上面却染上了刺目的红,
“你心悦于我?不对!你怎么咳血了?!不就是出门一趟吗?”
顾辞月起身几步来到苏暮的面前,把苏暮攥着的帕子夺过来,拿到鼻尖面前嗅了嗅,
的确是血,这次不是骗她,
苏暮状若虚弱,头无力地抵在面前顾辞月的腹部,
嗓音低沉沙哑,
“约莫是气急攻心…”
顾辞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你有什么好气的?”
“你连名字都不让本王叫,这夫当的当真一败涂地,咳咳咳…”
苏暮微微仰头,尚有一丝血迹挂在唇边,眉微微蹙着,眼里满是失落伤心,
她…她好像真的很过分,既已嫁他为妇,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已不能改变,
顾辞月心里某处被微微翘起,她妥协了,
“王爷愿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闻言,苏暮眼睛亮了亮,但嗓音依旧很低,
“辞月”
“……”
“咳…咳咳”
“在”
顾辞月明白了,这人就是在逗她,便也没再心软,直接闪身回去坐下,垂眸提壶倒茶,打算再饮一杯,
“王爷觉得逗臣妾好玩儿,咳血也要耍臣妾一次吗?”
苏暮缄默不语,只看着她,而唇角的血不间断地滴在胸口,衣摆上,脸上血色渐渐消去,双眸轻阖,无声无息,
这才刚刚倒好茶,端起送到唇边,她抬眸就看苏暮是这副模样,
这死病秧子!!
府医经一番检查后,
“王妃,王爷是气结于胸,气急攻心,只能服药调养以及保持心情舒畅。”
“嗯,下去吧”
“是”
府医躬身行着礼,而后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顾辞月双臂环胸,在床沿坐着,瞪着床上的人,
真是心眼比针眼都小,不就是反驳了几句,这就晕了?病秧子!
顾辞月在心里磨叨磨叨,可还是担心的,斗了那么多年,苏暮突然这么安静下来,她还真是不习惯,
可端详着,顾辞月却有点儿脸红起来,
苏暮长了副典型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虽然平时在她面前做的事,半点不跟君子贴边,
但此时,闭着眸子,唇色淡淡,面带虚弱,却俊美地让人面红耳赤,不得不夸一句,好一个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