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真清观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而李玄之则是坐在床前盯着眼前的浴桶。
浴桶中猩红一片,血腥味不断的从里面散发出来。
李玄之站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草药尽数放入其中。
咕噜咕噜!
随着毒草药的混合,这血液表面突然冒出很多小泡泡来。
片刻后,原本血红的颜色逐渐变成了黑色,但黑中又带点红。
李玄之看着不断冒着泡泡的黑血水,一时间陷入沉默。
他慢慢将手伸进黑血水中,在触摸到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一股炙热,不过好在可以接受。
旋即,他不再犹豫,脱掉道袍进入浴桶。
随着他的进入,浴桶中的黑血水的水位又是涨了不少。
“嘶,好热。”李玄之感觉这玩意十分神奇,先前他将猪血弄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热。
根据古朴书上的记载,需盘坐在浴桶中,他开始阖眸,双手在血水中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大道本无形,以血练骨肉,万毒如自来,守住自我心。”
四句念完,李玄之瞬间感觉到身边的血水仿佛活过来一般对着自己身体中的骨肉冲刷去。
“啊!”李玄之吃痛,他身体的每一处骨骼与肌肉都似浸泡在血水里,一股极为强烈的刺疼感疯狂的袭来。
他咬着银牙苦苦坚持,脸上以及身体上不断有着汗珠渗透出来,混入血水。
时间在推移,他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脸庞惨白,嘴唇也变为了青紫色,犹如中毒一般。
“我怎么感觉我要死了....”李玄之声音非常虚弱微小。
“万毒如自来,守住自我心。”
李玄之突兀想起这两句话,这让他的那萎靡的精神状态清醒了几分。
“我....要坚持下去,不然就真....死在这里了.....”李玄之无力道。
又过了三柱香,那种疼痛感逐渐减弱,昏沉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脸色也一点点的变得红润。
随着身体的股刺疼感消失,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体魄似乎比往昔变强不少。
当血水中那股炙热完全消失殆尽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他起身,身上粘稠的血水从他的皮肤滑落进浴桶中,望着自己的肌肉与骨骼,明显比之前壮了不少。
“呼,好厉害的法子。”李玄之低头欣赏着自己这副身躯。
“就是有点危险。”他摇摇头,倘若自己坚持不住,还真可能会死在这血水中。
他抬脚踏进准备好的另一个装满清水的浴桶清洗自己满是血腥味的身躯,一番清洗后他踏出浴桶穿上道袍。
此刻,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
他活动自己的身躯,现在的他只感觉身体中充满了力量。
“这要是能修炼到五毒物那里,那还不随便把王九渊按在地上打?”李玄之心情大好,脑海中憧憬着未来暴打王九渊的画面。
清晨,李玄之在道场活动筋骨,只是那骨骼的运动幅度比以往都要大上很多。
听着自己的骨骼不断发出咔咔的声响,李玄之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比以前都轻松不少。
他朝着园林跑去,一路上,他的身体不仅非常灵活,也没有了以往的那般沉重感。
李玄之握紧手掌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紧接着无数道树叶落下,在树的表面还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拳印。
“谁?”
一道透明光影从李玄之身前一闪而过,宛如千年寒冰,冷彻刺骨。
这大晚上园林的视线并不好,甚至是昏暗。
但天气却是热的出奇,可先前不知名的东西却是带着让李玄之浑身都抖了一下,
他戒备的盯着四周,浑身肌肉紧绷,以防不测。
呼!
他眸光凝聚在园林不远处,那里黑压压一片,但隐约间,他看见了一道光团向外飞去。
“哼,装神弄鬼!”李玄之跟了上去。
他最讨厌别人装神弄鬼吓唬人,若是让他抓到,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可这团光的速度极快,但又似故意减缓速度,这让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去哪了?”
李玄之眸光警惕的环顾四周,此刻他处在道场上,空旷而宁静,只有一片黑暗呈现在他面前。
唰!
柔和的月光下,模糊的光团再次从他的眼前一惊而过,朝着另一个方向惊去。
“我现在都能一拳给树印个纹身了,难道还怕这东西?”说完,他追了上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逐,李玄之猛然发现了一个很可疑的点。
他觉得,这团光影是想要引导他去往某个地方,不然也不会走走停停。
“是想指引我吗?”李玄之心中自语,他愈发对这东西好奇了,想知道它所欲何为。
不知不觉间,他竟跟到了养心殿。
此地是真道人居所,非师傅同意,平常弟子都是不允踏足此地,不过好在他不是平常弟子。
当他想要离开时,养心殿内,一阵十分细微且奇怪的声音传出,且很显然,不止一人!
这激起了李玄之的好奇心,这么晚谁会来真清观?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上去,紧贴墙壁,在临近真道人的房前纸窗戳了一个洞。
李玄之眯起一只眼,将另一只睁开的眸子放了上去,可下一刻,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房内,真道人神情变幻,时而声音变为一个粗犷,厉气十足的男子,时而又变为胆小,懦弱的男子。
就当他们吵的激烈之时,又有着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显然,这声音也是出自真道人之口。
“你这做是行不通的,只会引火自焚!”
“你懂个屁!”
“别...别吵了,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嗯,是谁!”
真道人似有所察觉,他冷冽可怕的眸子看向李玄之这边,声音中同时响起三道不同的语气的声音,第一个字正常,后面一个字充满了怒,最后一个字却是充满了懦弱感。
这十分不协调的语调惊的李玄之转身就跑,再也顾不得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