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村的街上,有一群小孩一个个笑嘻嘻地聚在一起,他们围成一个不大的圈,其中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孩站在中间,激动地讲些什么,其他小孩也激动地听着,原来他们正在开“武林大会”呢。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躲在墙后面,笑嘻嘻地偷看他们,他的肩上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小鸟。
正在他们开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他们的娘叫他们去吃饭了。他们恋恋不舍的跟在各自的娘后面,慢吞吞地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小男孩也恋恋不舍,还有一种失落感。他跑到了路边,直接就坐了起来,他极力地弄出一副可怜相,虽然他已经够可怜了。
自从麻袋里的食物吃完过后,每天在这个村里乞讨就是他的生活。
这时一个看着不过20岁的男子,穿着华丽,看着就知道是好的丝绸做的衣裳,经过小男孩面前。他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肉馒头,咬了一口,“怎么有点酸啊这肉,小王你今天得给我个交代!”他愤愤地说着,随手把包子扔了,刚好离小男孩不远。小男孩赶紧冲过去把包子捡起来,像捧着宝贝一样,拍了一下包子上的灰尘,直接就是一大口。男人斜视看了他一眼,很是鄙夷,“原来我不要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那么的宝贵啊,哈哈哈.”说完,他大笑着走了。这种带着瞧不起的眼神和嘲笑,小男孩已经见惯不惯了。刚开始来着乞讨他还脸红来着,听多了,发现一次次的相争只是得到更加令人难受的嘲讽后,他已经不想说些什么了。虽然他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已经习惯了。
小男孩把包子分给了小鸟一点,就悄咪咪地去前往山洞。其实他不用悄咪咪的,因为他这寒酸样根本就没人好奇,甚至没人可怜。
其实他是别人小孩的欺负对象,每次靠近其他小孩,他们就会停止正在玩的事,过来对他好一顿数落,一般都是几个一起。有时他情绪激动了,跟他们动起手来,也不过是被他们打一顿罢了。所以虽然他感觉他们玩得有趣,但是从不过去,都是躲着看着。
现在,乞讨就是他的食物来源。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他越来越难乞讨到食物了。一天早上,他和小鸟真的太饿了,饿得只能在街上躺着。他感觉再没吃的,自己和小鸟真的可能会饿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生起。穿插在流动的人群中,他看似随意地经过一个卖早餐的店子,在到店前时,他突然出手拿了3根油条,然后撒丫子飞快地往回跑。但可能是因为是饿了跑得慢的原因,店子老板几个健步就追了上来,对着他脏兮兮的脸,轮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小男孩被打倒在地,手上的油条掉在地上,他只感觉头昏脑涨。小鸟从他的身上落下,蓝色的羽毛早都被泥土染脏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老板一脚又踢到他肚子上。他抱着肚子蜷缩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咛着。
“要不是怕打死人,看我今天怎么揍你!呵,瞅你这破样,估计也是饿死。”店子老板狰狞地说道。但好在他没有继续打了,否则小男孩今天说不定真要......老板捡起了油条,走了。周围的人只是离远远的看着,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看热闹罢了。没人会伸出援手。老板走到一个小男孩看不见地角落,将油条扔了。
在老板离开后,小男孩慢慢地站起身,无力、疼痛充斥着他的身体。他把小鸟捡起,放在自己肩上。
“是不是和我吃了很多苦,不喜欢的话你可以离开。”小男孩疼了,这句话几乎是他一字一句慢慢吐出来的。
小鸟虚弱地叫了一声,摇了摇头。
唉,我怎么会这样子,但是不这样子我肯定会饿死。
小男孩有了负罪感。
他走到了桥边,实在走不动路了,就倚靠在桥边。
他感觉越来越虚弱,眼睛慢慢闭上。就在将要看不清前方时,他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靠近自己,然后他感觉有人拍击自己。他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脸上有五道刀疤的老太太。她狰狞地面容已经不能引起他的惊讶,他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
“饿?”她说了简单的一个字。
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老太太从怀里拿出了两个肉包子,放到了小男孩开得大大的嘴巴里。
小男孩一点一点地咀嚼着,在吃完一个肉包后,他感觉不是那么地虚弱了。他拿着另一个包子,撕成块状喂进小鸟嘴里了。
“你爸爸妈妈呢?”老太太问道。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吴凤甲。”
老太太将吴凤甲背起,转身走向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屋。
等小男孩意识清晰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的身体被一条破烂的棉被盖住,小鸟不再脏兮兮了,正在棉被上看着他。看到吴凤甲睁开眼睛,小鸟马上唧唧唧地叫了起来。
老太太好像听到了小鸟的叫声,她推开了门。
她左手拿着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右手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菜炒肉,把吴凤甲的眼睛都看直了。
将饭菜端到了吴凤甲面前,她在床边坐下。吴凤甲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碗上的筷子就把饭菜狠狠地往自己的嘴里装,原本凹下去的脸颊都鼓起了。
看到这一幕,老太太无声地笑了起来。等到吴凤甲吃完了,老太太才不紧不慢地说“你这娃倒也奇怪,这样吃都没被噎到。”吴凤甲马上说到“谢谢奶奶,我好久都没那么吃过了,谢谢你救了我。”老太太看着吴凤甲,说:“以后你就跟我住吧。”
吴凤甲有点受宠若惊,经过了一年的乞讨生活,他从来没被人那么关心过。他忐忑不难地问:“那我讨到了食物就回到这里吗?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我不用走路回山里了,这样真是方便多了!”老奶奶被这番话搞笑了,“我说的是,你的吃喝我也包了,以后别去乞讨了,小娃。”
吴凤甲听这句话,激动地说:“真的吗?我以后不再是一个颠沛流离的人了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
“那奶奶我该称呼你什么呀,就叫奶奶吗?还有我的小鸟也可以在这吗?”
“我姓花,你就叫我花奶奶吧。这只小鸟倒是很漂亮,留到这里倒不是不可以。”
吴凤甲很激动,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花奶奶看着他激动的表情,问:“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吴凤甲有点支支吾吾,“我想学习认字,可以吗奶奶?”
花奶奶没有皱眉头,反而是欣慰地笑了笑,“好好,没想到还是一个想学习的好孩子,那好吧,到时候我叫人给你安排一下。“
吴凤甲很喜欢花奶奶,他感觉花奶奶对他是那么的好,就像是亲奶奶一样。
他现在吃饱饭了,饭后他总是喜欢和花奶奶聊天,小鸟在旁边仔细地听的,到趣头上就唧唧地叫着,像是附和一样。
花奶奶不问吴凤甲的出身,吴凤甲也从不透露。
这天,是吴凤甲上学的第一天。他穿着花奶奶给他做的衣裳,一张小脸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睁着大大的,好奇地打量这里。他坐在自己最后排的座位上,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周围的人他知道一些,那是欺负过他的,不过他们好像没认出这张白白净净的脸。的确,他的样子和原来的骨瘦如柴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现在看起来倒是相当的秀气。
下课后,一些学生会聚在一起做游戏,但是吴凤甲没有掺和他们。他直接跑回了家,然后和花奶奶分享着他学到的知识。花奶奶乐呵呵地听着,她不识字,不知道吴凤甲在说什么,但是她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满脸笑容的样子,她也感到高兴。
这时候,小鸟会贼兮兮地飞进来,和他们一起“学习”。
这样的日子让吴凤甲感到幸福和满足,虽然花奶奶的屋子很小很旧,但这个小屋好像就是他的世界。
花奶奶也很开心,只是她感觉,吴凤甲有时会找不到,但她不太担心,因为每次他都会回来。她曾问吴凤甲去做什么了,吴凤甲总是笑着说:“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哦!”
虽然满头雾水,但她并没有去深究,因为她感到吴凤甲善良的天性,她相信他一定不会是背着自己做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