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某个晚上,汤毅凡半夜被电话从梦中吵醒,那边易微婉哑着嗓子问他,“喂,上面一个‘明’下面一个‘空’念什么啊?还有那个缱卷,难道不念缱卷???”
“……你知道现在几点么?”
“你快说啊。”夜戏出到这么晚,她有什么办法。
他读给她正确的读音。“——你干什么呢?”
她已经挂了,捏着剧本去找习远。
父亲。
现在她知道,作为人类,母亲不可能是雌雄同体。所以她是有一个父亲的。成长过程中从没见过他,但她不太遗憾,这样她可以自由想象他的样子。父亲是个困在荒岛中的人,她曾开着蓝黄两色的小飞机去营救他。看到他的一刻,她放下绳梯,焦急却自豪的喊,“爸爸,我来救你了!”在别人看来这只是梦,但她确信无疑。每当做一次这样的梦,她都保佑亲人脱离了一次危险。世界这便摆正了。
对全中国的几亿电视观众来说,习远是大牌明星;对横店这百号人的剧组来说,他是任欺负的烂好人。他对人都好,但他对人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小女儿。对小女儿来说,他是父亲。如果他被伤害了,他第一时间想的只是,这伤害,会不会被传导到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