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吴越仙会还有八个时辰。
连破十七道防线的大楚大军迟迟还没印入国都守军眼帘。
怕是虚了。
但国都早已人心惶惶，有能力的凡人早已想好了生路，没能力哪都一样。
城外，了无禅师不知从哪个渠道弄到了粮食，这几天源源不断粮食运了过来。
不过故意在米里掺了点石头，陆文山瞬间竖起大拇指，这年头做点好事是真的难，毕竟想占便宜的人还是太多了。
“你有点急，罐爷！”陆文山边帮老和尚搬粮，边和罐爷聊人生。
罐爷从陆文山怀中探出头，“太不正常了，我关了这么些年，这帮老阴逼怎么能这么沉的住气！”
“你不会真以为坏人都是傻子吧，搞不定人家早就做好上中下三策了。”
“但是大师你这表情是什么情况，素食吃多，应该不缺润滑？”陆文山看着眼前皱着眉的老和尚。
“打起来了，我师弟和大楚的人打起来了，扬城要守不住了！”了无禅师叹了口气，师弟他们毕竟人少，顶着一国修士打，落败是迟早的事。
“吴越修士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楚修士在吴越作威作福？”陆文山不明白，这仙人明明是吃了当地凡人的好处，为何需要的时候，总是这般遮遮掩掩。
“也就当地的宗门象征性地反抗一下，其他的现在都等着摘果子，凡人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了无禅师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知道，现在最开心的是哪个宗门？”
“那些设局的宗门？”
“错了，大错特错，是神机门和天机府！”
“卖军火？”
“破阵盘、聚灵阵、吴越大楚仙门和凡人情报卖疯了。”
陆文山望着了无禅师，也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能修仙的哪个不是聪明人，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大师，这果位不证个？”
“证不得，证不得，老衲胆子小。”
“你可知外面流民，已血尸虫入体。”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呃，这修仙界尼玛个个有读心术是吧。
了无禅师这回笑了笑，看着陆文山：“何不去吴越仙会，仙人之事交予仙人，凡人之事交予凡人，他人之事，可教不会。”
“去吧，身在局中方能破局，吞天食地九幽……”
“晓得了，晓得了。”罐爷出声打断掉，心里窃喜，“这专家又出言帮自己了。”
陆文山心如死灰，他其实不想成为棋子，更不想下棋，只想吃吃瓜。
方便以后逢人吹吹牛，当年，那夫椒之战如何如何……
而不是，当年，爷爷在那夫椒之战少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咦，有股既熟悉又讨厌的味道。”
罐爷像狗一样嗅了嗅鼻子，不会是那家伙吧。
“怎么了，罐爷？”
“哼，一个讨厌的家伙！”
“你除了小三，还有不讨厌的？”
“讲得人好心痛。”罐爷有些害羞，“我们刚说要去哪？”
“进军吴越仙会，我要听听传说中的大道！”
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没有人不向往更广阔的天空。飞不了，看看也好。这一代不行，下个崽看下一代呗。
罐爷幽怨的说道：“陆爷，你最近走神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有么，没吧！”
陆文山伸出手，看了看，只见从前那洁白颜色开始发暗，要结束了么，不是说好的三个月保质期，难道这也要作假？
用力吸了吸空气，这酸涩的味道，和爬起来时一般，不知道那把当掉的剑如何了，算了，随缘吧。
“你口味真重！”罐爷看了看眼前拉过的粪车。
“……”
陆文山握着罐爷，“罐爷，就我们去仙会吧！”
“好！”
“喂，你放心我会拼了命送你走的。”罐爷说道。
“喂，你放心我会拼了命保你的。”陆文山说道。
“你行么？”一人一罐异口同声说道。
“哈哈！！！”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看着粪车拉过，说话就算了，居然还在傻笑。”边上的路人指指点点。
罐文山狼狈逃窜。
再次站在城外，门外流民依旧面黄饥瘦，唯一的好消息是没了肉香。
陆文方望向远方，不知道扬城怎么了，每个人都在拼命地活着，用尽全力地活着。却不知已经成为别人的财富和力量。
那些小说中的主角真的不适合他，结局都是皆大欢喜，当了皇帝、成了仙帝，那么他们一定能生出好的后代？生岔了难道会大义灭亲？
不过就是屠龙勇士慢慢生下恶龙罢了，就像小说只喜欢写那让人开心的部分，没写的才是现实、才是恐怖。
穿越从来都不是件喜悦的事。
他没办法，他虽有能力，但一时的改变，又有何用？
陆文山早就知道自己生命已经大步进入倒计时，毕竟他只是借用了一具肉体罢了。